漫画被翻完,骷髅逐渐散去,不再拥挤的环境让卜世人得以挣脱那些蓝霉菌,他把手从贝恩斯的尾巴里抢回来,手背上上已经沾满了蓝霉菌碎屑。
刚才的那些漫画冲击力着实有些过于强烈,他现在稍微有点没缓过来劲,即便是上辈子阅本无数的他也真的没见过这种邪门东西。
感觉就像是吃了一口甜咸混在一起的豆腐脑一样。
贝恩斯不这么觉得,她一脸得意的晃着尾巴,抬着头看着卜世人,心型的瞳仁亮晶晶的,一副“快夸我画的好”的模样,等待着卜世人发布读后感。
“那是你画的?”卜世人指着那架子上还挂着的漫画。
贝恩斯一副自豪的样子,抬头挺胸,拍拍胸脯,“那必然是我,除了我,这地牢里谁还有这种画技,以及对爱情的完美诠释?”
这种画本卜世人是真的欣赏不来,虽然漫画最后那些不堪入目的部分确实挺对他的胃口,但前面的剧情他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我求你不要再画这种三角恋了,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你画的三角恋稳定恶心我。”
被这么怼了一句,贝恩斯立刻捂住自己的心脏,扭过身去,装出一副中箭了一样的模样,故意夸张着自己的语气,“你居然这么说我,我好伤心,我要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噢~我现在就要带着那些可爱的骷髅们一起走掉,它们好歹会欣赏我画的爱情故事。”
“啊,好好好好好,怕了你了怕了你了,太太画的真是太好看啦。”卜世人无奈扶额,用捧读的语气念叨,甚至连语气词都是捧读音:“啊啊啊,小贝你是一个一个一个超级会画画的宝宝。”
这种敷衍的态度显然说服不了贝恩斯,她转过身来,端着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伸出手去抹了抹自己根本就没有湿润的眼角,“你敷衍我,我好伤心,掉小珍珠了,我明天就要抱着自己悲痛的心情再画一部本子,以你为主角的。”
这话一出,卜世人感觉自己已经死去的身体上呼啦啦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他有尸油,他的鸡皮疙瘩一定可以瞬间把那些东西挤出来。
见卜世人愣在那里,贝恩斯从怀里掏出一根羽毛笔,开始对着卜世人丈量起来,“让我看看……这个身高……嗯,应该有一米九,嗯,就给你安排一个双开门霸道总裁爱上危险小野猫的剧情好了,再给你加一个深爱着你的都市兵王……”
“贝恩斯神使的画美若天人!”卜世人立刻打断对方的话,“看到你的画是我的荣幸!”
话说到这个份上,贝恩斯立刻喜笑颜开,把羽毛笔收回怀里,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看样子,卜世人的贞操暂时是安全了。
不过,卜世人还是对这件事相当在意,“我实在是没想到,一个神使居然还会画这些东西,那漫画的构图确实不错,而且……呃,人体画的特别……具有美感。”
贝恩斯一副相当自豪的样子,尾巴甩动的频率愉悦的加速着,“这个倒是我自己的兴趣爱好啦,不过神明大人确实也支持这些东西。”
卜世人一阵无语,他现在算是直观的感受到了这个色孽神邪教是个什么情况。
贝恩斯丝毫不在意对方无语不无语,晃着尾巴,抬头看着卜世人,“再过几天,你就要跟着我们走了,你说过,如果你输了就要跟着我来给我做下属,我这么通情达理的神使,肯定不会为难你的,你来当萨满就好喽。”
说的到轻巧,但一想到那个吃毒蘑菇看见太奶的骷髅,卜世人知道,这赌局她必须得赢。
大概也是看出来了卜世人在想那个看到了太奶的骷髅,贝恩斯拄着骨杖,身体往前探,歪头,脸上挑起一抹玩味的笑,“诶呀,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会是怕了吧?呵呵……你行不行呀?这就被吓成这副模样啦?”
卜世人毫不示弱的回击,“如果我输了,萨满的工作我会做的,但如果你输了,你的犄角和尾巴就得给我好好摸一下,记得提前保养一下,咱们艾总都已经提前保养好了。”
“尾巴什么的好说。”贝恩斯点点头,拄着骨杖,扭头朝着一条走廊走去,尾巴在身后轻轻招了招,像是做了个勾引的手势。
这明显是在喊他过去,卜世人不知道她想搞些什么幺蛾子,快步跟上。
“如果你当上了萨满,你的工作也不复杂,你的工作嘛……就是每天对着神明朝圣,贡献你的信仰。”贝恩斯带着卜世人走在走廊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已经开始给卜世人讲起了萨满的工作,“之后呢,婴儿出生的时候、小孩满月的时候、孩子成年的时候、有人死去的时候,你都要去给他们进行祝福,生命的流程是神圣的呢。”
这些工作内容倒是让卜世人有些惊诧,“我还以为你们萨满教满脑子都是那种快活的事情呢。”
贝恩斯一听这话,露出一个顽皮的笑,一边往前走着,松开骨杖,用尾巴将其卷住,腾出双手,对着卜世人比划着一个轮回的手势,“虽然说爱与欲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但我们的神明大人主管的是生命,爱与欲是生命的起始,而我们的神明掌管的是起始与终结,也就是色孽与死亡。”
如此看来,把这尊神理解成色孽和死神的结合体完全没有问题。
卜世人对这萨满教的看法稍微改观了一些,他原本以为这就是个不正经的邪教,现在看来,这似乎就是个以人为本、歌颂生命的小团体。
正这么想着,他旁边的贝恩斯突然双手捧脸,一脸陶醉,发出一阵傻笑,“嘿嘿…嘿嘿嘿嘿,不过嘛,生命的起始,一对素不相识的灵魂从相识到相爱,再到成为恋人……嘿嘿嘿嘿……这是神明大人赋予我们最神圣的礼物呀~”
“……贝恩斯,你口水流出来了。”卜世人及时提醒了一下她。
贝恩斯擦了擦嘴角,一点害羞的意思也没有,重新柱起骨杖,哼着小曲,带着卜世人继续往前走。
见她这副模样,卜世人一阵头疼。
这果然是个邪教。
一路聊着天,贝恩斯也带着卜世人到了地方,她停在那个初始甬道的入口,转过身来,神秘兮兮的看着卜世人,“你知道么?你的遗物其实有个特殊作用,跟这甬道有关系。”
卜世人闻言一愣,随刻安静下来,等待下文。
“这个东西,它是你的遗物。”贝恩斯说着,从随身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似乎包着什么东西。“到时候你掏出来,站在这甬道尽头的那个广场中央,用它碰一下地板,自然会有奇迹发生。”
那布包不大,形状看上去有点像一个月牙,被贝恩斯抓在手里,不知道里面包着什么东西。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卜世人问。
贝恩斯一歪头,心型的瞳仁闪过一抹狡黠,把布包收回挎包,“想要?赢过我的话,你就可以知道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