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一言不发的顾先生突然开了口：“你不知道吧？”
“你们的局长毛森，在庆重的时候，是跟这个关子健是同期的。”
“只不过他们分别效忠的人不同，派系之间的关系说不得有多和睦。”
“依照关子健在庆重市目前的地位，他已经升无可升了。”
“除非像是我们这样的老头子给他倒出地方，否则他只能另想其他的办法了。”
“如果这么想的话，在长官的眼皮子底下办事儿，肯定没有自己说了算的舒服。”
“而与庆重市有着等同地位的城市里，海上市是最繁荣也是最富裕的城市了。”
“对于关子健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来说，也是最值得调任的地方。”
“可是这里有毛森，对方是不可能轻易的让出自己的位置的。”
“这大概就是他为什么要玩儿这么一出的原因了。”
听到顾先生的解释，麦凡依然有些不解：“可这也真是学生想不通的地方啊，他利用这些红党来对付我们原海上市保密局的人，但是这群红党的身份，都是真实存在的啊！”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无论是杜若松还是兰梦瑶，他们是的的确确的红色革命党成员啊。
“这些革命党为什么会为关子健效力呢？”
非要深想，可了不得了。
“除非是…….”
麦凡突然就停下了嘴，让坐在椅子上的顾先生缓缓的开了口：“怎么不说了？”
“不敢说……”
“说下去吧，虽然过于大胆，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麦凡轻吞了一口唾沫，如同为他的猜测紧张一般，继续说了下去：“除非，关子健已经投共了，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隐藏在我们当中的红党成员。”
“若是我们把关子健归为红党的隐藏成员的话，那么许多疑问都得到了解答。”
“比如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下的一盘大棋。”
“再比如说，桀骜不驯的关子健在庆重市为什么之与八大金刚之中的老六关系最好？”
“可是我们都知道，在外人面前，老六之所以被秘密监控，并且从实权职位给调到要犯监狱的原因正是因为他通共。”
“在所有人都怀疑老六的时候，关子健却是力证他的清白，并且认为这只不过是老六的工作性质太过于特殊，才会给外人造成的错觉。”
“可是这位郑耀先，实际上是我的师兄吧？”
“他与红党之间的秘密往来，的确是存在着的。”
“而这种往来，也是在先生你的授权之下秘密进行的。为的就是反向的套取情报。”
“这本来就只是局限在我们几个人才知道的秘密的。”
“那么关子健又是怎么知道郑师兄没有通共的呢？”
“除非，他压根就不知道郑师兄通共的真假，他只是十分单纯的将郑师兄给当成了自己的同伴了啊。所以才为其打掩护。”
“哦，对了，老师，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儿，我得跟您说说。”
“天津方面的人知道您会在我们这里待上几天，接这位关特派员一起过去，去审查那边的高级情报泄露的问题。”
“所以提前给我致电，来问了问我这个学生有关于您的个人喜好的问题。”
“我在与对方的情报处长闲聊的时候，发现了另外一条线索。”
“据说那位已经被抓到了投共证据的李涯李科长，跟关子健是同班同学。”
“这么一看，发生在他身上的巧合也实在是太多了吧？”
“我一直觉得奇怪呢，在党国这边，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如此有原则的同僚了。”
“老师您知道吗？关子健做每一件事都按照情报保密守则的规定去执行的呢。”
“不是我瞧不起咱们的官员，像是他这样自律的，不求钱，不求色的，实在是太过于奇怪吧？”
“您说他求的是什么？权力？他站的已经比许多人都高了？”
“主义？又是什么主义呢？”
顾先生没有说话，他用手指敲击着椅子上的扶手。
在这个时候，麦凡清楚，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生根发芽。
话题从这里就算是结束了，麦凡留下了顾先生对关子健的怀疑。
接下来，就是平庸又无趣的客套时间。
因为顾先生身上还有任务，他跟关子健也是时候离开了。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顾先生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要去见一下那两个等同于投敌的前红党情报人员。
对于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人，关子健对此并无不可。
其实自从庆重市的情报源也断裂了之后，他就已经不想再管这两个人的事情了。
麦凡问过他杜若松和兰梦瑶要怎么安置。
关子健给出的答案十分的简单：“关到监狱吧，什么时候红党被消灭了，他们的刑期也就满了。”
说完这番话，关子健就不再管这两个人的事情。
直接将这两个麻烦丢到了麦凡的手中。
而现在，也是由着麦凡，带领着他的老师，去见了这两位‘背叛者’。
大概是知道，敌人再也无法在自己的身上获取更多的情报了，此时的杜若松跟兰梦瑶，表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就算是依然被关在监狱里，兰梦瑶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的，从不觉得被关起来的日子难熬。
因为她从审讯他们的人的口中得知，被泄漏出去的情报，没有起到任何的效用，敌人们再一次扑了一个空。
与之相反的是杜若松，他的戴罪立功的美梦被打破了。
他不但没有得到他梦寐以求的自由，反倒是被人丢在了这个恶劣的环境之中，让他自生自灭了。
这让他无比的懊恼，甚至产生了许多愤懑不满的情绪。
当初关子健如何去说服，诓骗他投敌，又提了多少诱人的条件，他可都记得呢。
可是现在，在他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对方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这怎不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就在这个时候，在一个风黑月高的夜晚，麦凡来到了监狱，与这两个人秘密的见了一面。
这一次的面见的时间不短，却足够的隐蔽。
麦凡是为顾先生可能的提审提前做了一番准备。
现在，麦凡与这两个人聊的事儿，终于能落实到实处了。
顾先生来到了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监狱之中，跟这两名旁人看起来毫无用户的红党情报人员分别见了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