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修行其实很简单,虔诚与否都是在修了断,就有如细雨绵绵的夜晚,你独自悠闲的瞬间,就有如你邀约未果,却劝慰他人的做法,于是我们费劲心力的不是宣讲而是按部就班的努力着。
狄仔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必要见一见穆佳丽,或许在穆佳丽面前,芊宝不会有太过激的反应,就算是很过激,穆佳丽也有能力安抚住芊宝。
就在狄仔还再煞费苦心的想着如何跟芊宝开口的时候,一个天大的噩耗传来,远在澳洲的芊宝爹地,因心脏衰竭,抢救无效而死亡。
芊宝再一次的万念俱灰,爹地就像是芊宝人生路上的一盏明灯,他每次开导芊宝的时候,都是话语不多,但是足可以震撼芊宝内心深处的某个点,所以爹地对芊宝来说,那是这一生最最敬重爱戴,不可或缺的一个男人。
小小的淞城没有直飞澳洲的飞机,可是芊宝已经无法等待下去了,她让任强和狄仔,连夜开车,直奔首都,因为芊宝的签证是随时都可以前往澳洲的,只要有飞机,她就可以第一时间飞到澳洲,这样她就可以赶上爹地的葬礼。
还记得上次爹地病重,芊宝回来陪伴斥候爹地,那次翌晨也在。
就是在医院的那段时光,让芊宝对翌晨有了新的了解。
芊宝和翌晨在爹地休息的时候,交流了许多东西,芊宝和翌晨觉得这样的有效沟通,是维系她们稳定感情的良药。
也是那次在医院陪伴爹地,芊宝发现爹地和妈妈都已经进入迟暮之年,所以她也想给自己找一个安定的居所,这样爹地和妈妈就不会在担心她,惦记她。
虽然爹地、妈妈重来没有责怪过芊宝,也没有逼迫芊宝早点在把自己嫁出去。
但是爹地总是跟她说,“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啥!”
妈妈也总是和她说,“家庭对于女人来说很重要,一个好的家庭,会滋养出一个幸福的女人,所以婚姻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那时候的芊宝虽然不反对爹地妈妈说的话,但是芊宝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她认为,有钱就可以有一切。
其实芊宝的想法也不都是错误的,就因为她的那些经历,她才全身心的投入到赚钱这个行列,其实芊宝满可以什么都不干,就是家里人给她的钱都够她花这辈子和下辈子的。
可是芊宝就是这么独立,她不想任何人看不起她,更多的是她在和万斌较劲,结果较着较着,就把一个鲜活的生命给较没了。
芊宝的人生之路应该是很豪横,总是在一路的追赶中前行着,那些来不及躲避的,有时候无辜躺枪的,或许就是因为芊宝被爹地妈妈生的如此完美,才让自古红颜多薄命一次次的暴击着芊宝。
就像我们常说的,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那芊宝是幸还是不幸呢?其实不用考量,芊宝就是幸福的。
也许就是这样的人生之路,狠命的追赶着芊宝,一会一顿重击,一会一顿暴打,才足以让芊宝相信太多的美好,需要自己去创造。
所以她不敢耽搁一分一秒,无论多么平淡的心态,多么淡定的生活,其实一个伟大的梦想一直在芊宝心里激荡着。
她想成就不一样的穆芊宝,或许是个实业家,或许就是一个偏远山区的女教师。
每次我们在聊天的时候,芊宝都说最最想干的就是去一个偏远山区当老师,即使就是陪着孩子玩一玩,给他们讲一讲外边的世界,她说那才是她最大的幸福,也是她最大的心愿。
我们大家都不敢接着她的想法聊下去,怕一点点的鼓励,这个穆芊宝就放下一切跑去做个教书匠了。
任强和狄仔强行把芊宝拉去后车坐上,这个时候的她还想驾车去首都,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此时的芊宝满脸的泪水,像一个没有方向的人,都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艳娟不放心芊宝,也上得车来,她必须把芊宝安全的送到首都,她要陪着芊宝,毕竟她是女人,女人照顾女人才是最最合理的。
车子在夜色中极速的飞驰着,芊宝一直看向窗外,任凭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她也不曾擦拭,就这样一句话不说。
闷闷的感觉,一直笼罩在车里,大家都和芊宝一样的难过,只有狄仔和芊宝爹地见面的时候少一些,任强和艳娟很早很早就认识芊宝爹地了。
尤其是艳娟,上大学的时候,每个周末都会和芊宝一起回芊宝家度周末,也吃了好多穆爸穆妈做的好吃的,她记得穆爸做的豆腐丸子,炸茄盒,那个时候对于艳娟就是一等一的美食,
豆腐丸子不仅外观漂亮,吃起来那叫一个外酥里嫩,而且穆爸做的茄盒,馅里边不仅有肉还必须放一丢丢的韭菜。
艳娟喜欢陪着穆爸看书,喜欢和穆爸聊唐诗宋词,喜欢看穆爸写的那一手漂亮的小楷。
艳娟觉得穆爸就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男人,不仅长的英俊潇洒,而且还是文武全才。
因为艳娟滑冰就是穆爸教会的,穆爸还教艳娟素描,艳娟有一张画像,是艳娟让穆爸照着她小时候的相片画的,结果艳娟一拿到穆爸的画作,惊呆了自己,那张穆爸画的画,简直就是另一张扩大的照片。
艳娟至今还保留着那张照片画,这可如今,穆爸再也不能画照片了,而且艳娟也没能在看到穆爸最后一眼。
所以我们总说来日方长,其实这人世间,哪来的那么多来日方长,就比如这穆爸的离去,让芊宝始料不及,她还总以为爹地妈妈还很年轻,还有很长时间可以陪他们,照顾他们,可是机会呢?机会在哪那!
狄仔怕在生出事端,他不敢打电话通知华盛娱乐的领导层,他不能让莫一美、叶松林狗急跳墙,他发微信给万鑫,让他通知华盛娱乐的所有人,因为他要和穆懂去港岛看秀,公司放假三天,这样的安排有可能会停止莫一美和叶松林的动作。
毕竟莫一美和叶松林还不知道她们已经暴露了,芊宝不在淞城,她们就不能在找机会制造事端了。
狄仔想,幸好还没有和穆佳丽见面,还没有和芊宝说一下莫一美叶松林的事,要不然这双重的打击,哪一个都可以置芊宝于死地。
看来老天还是开眼的,给了狄仔缓缓的时间,因为她们的目标是穆芊宝,只要穆芊宝不在淞城,她们就会放松警惕。
就算是华盛娱乐出了大事,那也是天意,但它总好过芊宝爹地的离世,比较起来钱没了还可以赚回来,可是芊宝爹地没有了,那是人死不能复生。
本来就没能见上爹地最后一面,已经是芊宝的遗憾了,在赶不回去参加爹地的葬礼,那就是遗憾中的遗憾,所以,此时此刻护送芊宝早点出境,快速赶往澳洲是头等大事。
一路上狄仔不错眼珠的帮助任强看着车的前边,他生怕有什么闪失,在必须保证大家安全的同时,更要保护好芊宝。
艳娟心疼的拉着芊宝的手,她说不出安慰的话,毕竟她也有过这样的时刻。
我们常说成年人的世界里,除了生死,其它都是擦伤。
艳娟将芊宝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想让芊宝休息一会,可是芊宝倔犟的降头还是靠在车窗上,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向车外。
艳娟不在强迫她,只是又给她盖上了毯子,她知道此时怎么的安慰都无济于事,这个失去至亲的日子,只有自己给自己化解。
芊宝终于开口了,她告诉狄仔,不要和若汐玉燊说爹地走了的事情,安排菊姐也要保守秘密,若汐现在还很虚弱,还经不起刺激,若汐要是问起来,就说芊宝去港岛看秀了。
狄仔告诉芊宝,早已安排妥当,而且他们的口径一致。
知道狄仔安排完这些,芊宝又像原先一样,任凭着大滴的眼泪滑落,心中那揪着的疼,和上一次万斌的离去一样。
她脑海里开始回忆,可是又什么都不记得。她心里爹地爹地的呼喊着,她知道那棵树没了,那棵让她穆芊宝随时都可以依靠的树没了,那个让她挽着手臂就知道风吹雨打都不怕的大树,没有了。
芊宝突然发出来嘶吼一样的声音,爹地,等等我,声音里夹杂着哀鸣,艳娟知道芊宝发泄出来了,尽管吓了她们一大跳,尤其是任强,方向盘都一阵嘚瑟,幸好是久经沙场的老司机,要不后果真不敢说。
我们都能理解,失去亲人的心情,我们也都有过同样的问题发生,这就是生活,一种传承与我们心间的事情。
华夏五千年的古老文化,让我们知道尊老爱幼,让我们一辈一辈的遵循着古训,所以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我们有的放矢也在所难免。
我在一次将芊宝的头靠在我的肩上,这一次芊宝没有拒绝,或许是哭累了,或许是心累了,芊宝尽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芊宝以为可以梦见爹地,可以在梦里和爹地说说贴心话,可是爹地没有出现,万斌没有出现,那个秦淮河大户人家的公子,号称芊宝前世今生的丈夫也没有出现。
车子一顿颠簸,芊宝醒了过来,她竟然忘了要去干嘛?她愣头愣脑的看着艳娟、狄仔、任强,可是她怎么也发不声来。
芊宝着急的指着嗓子,艳娟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芊宝失声了。
好歹她们也是军医大学毕业的,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于是艳娟决定到了首都,还是第一时间去医院看病。
芊宝使劲的摇头,她知道爹地和那些人都抛弃了她,爹地不在管她了,爹地让她放任自流了。
芊宝默默无声的流泪,像一个美丽的雕塑,艳娟也好像得了失心症一样,使劲的抱着芊宝,这个有着战友情、同学情、闺蜜情的两个女人,就这样泪流着,相拥着。
用芊宝、艳娟的话说,她们的情义比天高,比海深。因为那个年代的人,经历过人生路上的太多不容易,太多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