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语柔偷溜回到节目录制现场时,会场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追光灯打在宋希汐的身上。
全场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宋希汐的身上。
二胡、琵琶、笛子三种乐器合奏的《卧虎藏龙》气势磅礴之余,却又唯美动听,让人听着热血沸腾。
舞台上那道白色的身影肩若削成轻盈如燕,盈盈浅笑,娇柔无骨入艳三分。只见她右手握着青剑,点剑而起,手腕轻轻旋转,剑势委婉绵缠,如轻云般舒卷。
随着伴音乐节奏变得汹涌澎湃,她骤然旋风般疾转,有如蛟龙出海。剑声嘶嘶破风,剑光闪闪如霜月寒光,一股凌厉之气泼面而来。
剑势骤如闪电,攻势汹汹,守势凛凛。台下的观众跟随着她的节奏,仿佛被带进金戈铁马的厮杀战场,空气中则弥漫着一股硝烟,耳边尽是肃杀之声。
音乐声急促转缓,剑势也随之一收,剑尖那股凌厉肃杀之气已消失不见,剑势变得内敛柔和。
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最后一个音符停止,宋希汐手里的青剑也随之利索一收,优雅躬身完美谢幕。
全声鸦雀无声,几乎落针可闻,全场观众似乎还没能从这一场震憾的剑舞里缓过神来。
也不知道谁带头拍掌叫好,观众的思绪终于被拉了回来,顷刻后全场起立,用力拍着手掌,掌声如雷响彻录制大厅。
主持人看宋希汐的眼神变了,拽着她问了好几个问题才肯让她退回幕后休息,周语柔也起身离席去休息室。
周语柔推门而进,激动的喜悦无处安放,“希汐,你刚才的表演实在是震憾了,你是不知道,台下的观众眼睛都看直了,他们……”
突然,周语柔的声音嘎然而止。
宋希汐坐在沙发上,正低着头处理脚底血肉模糊的伤口,摆放在她身侧的那双白鞋,鞋底已经被血给染红了。
“希汐……”周语柔心下大惊,语气带着颤音,“你的脚……”
周语柔不敢想像刚才在舞台上,宋希汐到底忍受了多大的疼痛。
瞧她这血肉模糊的伤口,周语柔说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也不为过。
可偏偏宋希汐却装作若无其事,一曲剑舞惊艳全场!
想一想那种撕裂的痛感,周语柔一阵心疼,“希汐,你有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吗?我都后悔刚才不拦着你了。”
宋希汐把周语柔的担心和自责都看在眼里,心头一暖,笑着摇了摇头,宽慰她说:“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有些人啊,想红都想疯了,不对自己狠一点怎么行?”也不知道宋沛儿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冷不防地来了一句酸溜溜的。
“总比有些人好,明明想做梦,但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周语柔嘲讽道。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宋沛儿的心里憋屈得厉害,冷哼了一声,“我肯定是没办法跟狠心的人相比的,毕竟有的人为了这样的机会,没少爬金主爸爸的床。”
脚底的疼痛原本就让宋希汐的心情不太愉悦,偏偏宋沛儿还是个没眼力劲儿的,叭叭地说个没完没了,宋希汐完全失去了耐心,随手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猛地往宋沛儿的身上砸去,哂笑道:“果然,内心肮脏的人,看谁都肮脏,内心龌龊的人,看谁都龌蹉。佛看你是尊佛,你看自己是坨屎。”
宋沛儿没有料到宋希汐竟然会来这一出,毫无预防的她根本来不及闪躲,水杯刚好砸中她的右胳膊,一顿尖锐的钝痛。
“宋希汐你是疯了吗?”宋沛儿暴跳如雷地骂道。
宋希汐眼神陡然变冷,寒光嗖嗖地射向宋沛儿,“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要是再在我面前废话,后果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宋希汐冷如冰霜的眼神,猛然让宋沛儿想起那天在吴德的办公室,她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动了想要杀了她的心思……
宋沛儿低头看着被水杯砸中的右手臂变得淤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周语柔忍无可忍,指着大门的方向,厉声呵斥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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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
“你说什么?”
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计续见盛彦奕的脸色顿时变沉,身上寒意骤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受伤住院?”盛彦奕的语气寒意凛凛,握着手机手倏然收紧,指关节处泛白,“她现在怎么样?伤势严重不严重?你不是一直看着她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什么叫没有监控视频,没办法查证。”盛彦奕沉着脸,冷声道:“你让她安心养伤,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处理。我会向《有才有艺》讨一个说法的。”
结束通话,盛彦奕抬头望向计续,沉声吩咐道:“取消后面的全部行程,回国!”
“回国?现在吗?”计续不确定地问,“可是盛总,明天收购美达公司的会议很重要……”
盛彦奕毫不迟疑地道:“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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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城第一人民医院
宋希汐死鸭子嘴硬,嘴上说着没事,可实际上,她疼得走路都一瘸一拐。
周语柔实在看不过眼,死活拽着她去了医院。
当消毒药水冲洗血肉模糊的肌肤时,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说是在接受酷刑也不为过,宋希汐疼得五官都快揉成了一团。
可再怎么疼,宋希汐也是紧抿着嘴唇,死活不喊一声疼。
最后医生都看不过眼了,打趣道:“小姑娘你还挺能忍!要是觉得疼就喊出来,不会有人笑你的,你也别觉得丢人。”
“不是丢人不丢人,啊啊大叫一通,也不能减轻痛苦啊。”既然于事无补,那为什么不省点力气?
医生笑了笑,拿干净的纱布替她擦干双脚,然后敷上一层药,再用纱布替她包扎,“你的伤口严重,这几天都不要下地,伤口也不要碰水。我建议你住院几天。”
“住院?”宋希汐想起车祸那一次,被困在医院大半个月,无聊得都快要发霉了,她下意识拒绝道:“不住院,可不可以?”
“不可以!”周语柔抢先拒绝。
“希汐,你的脚都伤成这样了,再折腾折腾怕是要废了。你就听医生的话,安心住院几天。你要是怕无聊的话,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可是……”
“别再可是了,这事儿没得商量。”周语柔态度强硬,丝毫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宋希汐拗不过周语柔,也不想她担心,只得答应。
周语柔不希望别人打扰宋希汐休息,让医院给她安排的是独立病房,环境装饰一点也不像病房,倒是像在住酒店。
本来周语柔口口声声说要陪宋希汐在医院过夜的,可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好朋友过生日在ktv包了场,喊她过去一起庆生。
见周语柔一脸为难,宋希汐二话不说将她“撵”出了病房,“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哪儿有乐子你就赶紧上哪儿乐去!”
快十二点的时候,宋希汐正要关灯睡觉,却响起了两声急促的敲门声。
本来以前是巡房的护士,可没想到竟然是风尘仆仆的盛彦奕。
宋希汐满眼惊愕地望着眉眼间带着倦容的盛彦奕,惊讶问道:“盛先生,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