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翎在门外等着她把情绪都发泄出去。
发泄出去就好了,他的小姑娘苦了太久了。
这时手机来了震动,他烦躁的拿出,看见是封池打来的,他伸手挂断,没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他伸手接下。
“霍先生,那个王大刚我扔进了监狱,不过,我在夹树县的报警记录发现,他一年前就曾非礼过白小姐,后来这事被他爸压下去了,还有您拨款的秋季夏令营的钱都被他贪污了,王大刚就是因为得了这笔钱才有底气骚扰白小姐。”
霍云翎死死的握着手机,胸中涨满了戾气,一团无法压抑的火焰在喉头燃烧。
真该死!
都该死!
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小姑娘,那个瘪三他怎么敢!
“把他的手脚都砍下来,做成人彘,还有他那个爸,都别活。”
霍云翎声音狠厉着,嘶哑着,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封池跟着他时间长了,知道二人的情路,自然知道霍先生一定是又在哭,顿了顿道:“霍先生,白小姐还没原谅您么?”
霍云翎无力的闭了闭眼,痛心疾首的将头抵在门上:“我不会放弃的,除非我死。”
……
夜渐渐深了,深秋的夜格外寂静。
白苒哭的浑身发疼,好久才安静下来。
她双腿抱膝坐在地上,缓缓摸着藏在吊带里的戒指,一颗心又是疼痛又是甜蜜,脸上又是哭又是笑。
她从来没有这般喜悦过,弯弯的双眼里有着兴奋与期待。
云翎哥从来没有背叛过她,他的爱一直很纯粹。
上辈子的疼痛,到死都没等到的遗憾,此刻烟消云散。
很快,她嘴角的笑容慢慢垮下。
可……二人的结局……今生会不会重蹈覆辙?
她的病,那个要她命的癌症……
手机忽然震动,打乱她的思绪。
屏幕显示是封池打来的。
白苒微微皱眉,伸手接下。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白小姐,请原谅我冒昧给您打了这个电话。”
白苒抓紧手机,没说话。
许久,封池才说:“其实,五年前,您走的那天,霍先生自杀了。”
他的话就像一记无形的棍子,狠狠的敲在白苒心口上。
她怔了好一会,都发不出来声。
“刀子割进霍先生的大腿,流了很多血,是盛川救回来的,霍先生一直都很清醒,他说他没想死,只是心太疼了,所以想弄个伤口转移注意力。”
“我记得那时候霍先生说过一段非常奇怪的话,他说,上次您和蒋归慕走,他割腕那回才是真的不想活,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白小姐应该明白。”
白苒心神惧震,脑海被这句话翻搅成一片的血红,上次分别,是长桥那次……
封池顿了顿又道:“霍先生只颓靡了五天,开始正常上班,几乎是拼命的把霍氏壮大,上财经频道,接受记者采访,我想,霍先生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能够上电视,他想让您看到他。”
“这五年他时常用刀割自己,他不说,我们做助理的也不问,可我知道,他这么做,就是太痛苦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您在哪儿,他想给您自由,不敢强迫你,只能折磨自己,我不忍心看霍先生太痛苦,也不想您和霍先生有情人错过,所以才想给您打这个电话。”
白苒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大石头压住了,肩膀颤抖着,视线一阵阵模糊,喉咙里堵着火烧一样的酸痛,怔怔地好半天无法言语。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白苒一字一句的消化,一字一句的感受霍云对她的爱。
长桥那次分别时,他说过,她走了他就活不了了,今生重遇,他也不止一次的说过这句话,而她并没有当真。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他是真的想死过。
他竟爱她到如此地步。
白苒捂着脸痛哭,他们这一场爱情里,傻的不止她一个人!
云翎哥,云翎哥!
这个傻子!
真是个傻子!
白苒从地上站起身,捡起地上他的风衣披上,拉开门,外面黑沉沉的,深秋的冷风就这样阴冷的灌进来,让她更想念他的拥抱。
她伸手擦掉眼泪走到他房间门口。
他的房门没锁,白苒轻轻一推就开了,屋内亮着灯,她走进去,空气里是他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让她贪恋。
白苒走到床边,地上一堆烟头,他闭着眼躺着,手肘搭在额头上,脸颊隐在黑暗里的阴影里。
她缓缓掀开被子,霍云翎穿着睡裤,没有穿睡衣。
隔着布料,都能感受疤痕的凸起,她手颤了颤,慢慢的将他的睡,裤,褪下,腿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口,新伤旧伤布满整条腿。
白苒心疼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落在他腿上狰狞的伤疤上。
他居然疯狂偏执到这种地步,他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我说过,离开你,我活不了,苒苒,我没骗你。”
霍云翎将手垂下,仍旧闭着眼,眼睫潮湿:“可是苒苒,无论你给我什么答案,我都接受。”
他缓缓坐了起来,睁开眼满眼祈求的看着她,他握住她的手:“只是,我不会放弃,下半辈子那么长,我总会有感动你那一天。”
白苒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她抽回自己的手。
霍云翎眼色一黯。
她缓缓将肩头搭着的他的风衣扯下去。
里面果着。
霍云翎黯淡的眼睛骤然睁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绝望的眼神终于染上了希冀的亮光,然后,他眼珠震了震,他看见她白皙的脖颈上,一条红绳,下面坠着他给她的戒指。
是那枚婚戒,被她小心的收好。
霍云翎眼睛热了起来,他拉过她,拖着她的臀抱起她,身子一翻将她覆在身下,低头吻她。
他温柔的呵护她的唇瓣,深情的吻着。
白苒的双手缓缓抱着他的脖子,主动配合着。
二人在寒冷的深秋热烈拥吻。
他们是如此贴近,每一寸肌肤都完美契合,连身体最深处的脉搏都贴紧而灼灼跳动,像是在放肆地高吼,他们本来就应该这样。
他们原本就该是幸福的啊。
若没有霍词那场致命的赌,他们心心相印,早就结婚了,也许还会有孩子。
如今,却迟了整整十七年。
许久,他松开她的唇,抵在她耳畔,轻轻说:“票我吧。”
“苒苒,让我取悦你。”
“苒苒,我这一生归你,穷尽一生,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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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明天就解决癌症的事,然后让他们结婚生子,咱们就欢快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