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逍便是孜孜不倦的开始磨练自身剑意。
只可惜这个东西虚无缥缈,哪怕他一开始拥有一次出势的经历,但这种东西总算是难以捉摸,这种契机乃是可遇不可求。
如果说一次都没才有出现过势,那么就像是一片黑暗,四周看不见丝毫,让人不知道其中道路。
那么悟过一个势的相对来说便是容易一些,当然也仅仅是一些而已。最多是在无尽黑夜中出现一抹微弱萤火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闪烁。
若是稍有不慎,抓不住那点光芒前进,那么其实出势和没有势也不过是相差无几。
因为修为丢失的缘故,林逍现在已经握不住那把以前对他来说轻巧如玩物的逍遥剑。
他私底下也尝试过,结果那是双手齐出连脚带用的拔力,结果还是不能撼动丝毫。
很显然,在他恢复实力之前,这把剑怕是已经不能被他握在手中了。
对此,林逍也只是心中苦涩表面上却装作没有事。
好在早有预料的林罗从树林中砍了一大块木头削成剑状,大概有四五十斤左右,对于林逍来说委实是重剑一把。
起初林逍甚至连提起这把足足有他两个大腿粗的木剑都十分勉强,幸亏自身身体素质还是强横许多,这才没有导致许多尴尬的事情发生。
好不容易能掌握这把木剑的林逍便是毫无章法的站在河边不断挥砍,每次都是汗流浃背才结束。
他也知道这是最笨的办法,但这样更多的是给他释放情绪。
只有心里空明,应该能更加顺利。
这般情况足足持续了半旬时光,林罗自始至终都没有去打扰他,而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反倒是做起了农夫的活,每天出去打猎,也不知道他怎么搞来的青菜种子,就自个耕块地开始精心打理。
大概是这里灵气充裕,所以这些普通青菜居然长的越发茂盛灵气,而且生长的周期都变短了,以至于半旬就能看到初长成。
林逍对这样的生活有些乐在其中,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这个身材依旧健壮的男人也是如这般既当爹又当妈。
唯一不一样的恐怕只有环境还有这个已经长大的儿子,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埋怨的叛逆少年了。
不过林罗每天的笑容都会洋溢在脸上,几乎没有不笑的时候,似乎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同样是幸福无比。
到了晚上,正值夏天的蝉鸣在林间喋喋不休,不仅如此,那瀑布底下的水流冲击声同样也是连绵不绝。
林逍手持木剑,因为力气不够大的缘故,他只能双手握剑,对着前方一阵竖劈横斩。
累了他就躺在草地上,大汗淋漓的他听着那水流冲刷的声音反倒觉得多了几分清凉之意。
这条大河不知多深,只知道就算林罗那个高人身材进去也都是淹没全部,估计现在林逍掉进去也是九死一生的结果。
林罗今晚破天荒的没有找他,而是坐在屋檐上,拎着那个一成不变的脏兮酒葫芦,抬头看明月,回想着一些经历。
往往想到感触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给自己一口酒,然后继续发呆。
这些年来,林罗走江南北,不断的去磨练自己。家里人都知道他天赋异禀,一身修为几乎是日行千里。
可不知道的是,他不论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拼命的姿态。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其实如果说起这些年的坎坷,估计林罗经历的要更多、更危险吧。
但他不得不去拼命,那个心中之人就在天洲那边,若是不拼命,很可能这辈子都无缘见到了吧?
这是他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以此来鞭策自己。而每次九死一生身处绝境之时,他就会想起很多年前在那座简陋的小院子里,那个有些可爱的孩子。
虽然那个时候孩子笑容不算很多,甚至大概埋怨多余开心,但每次都能给予他无穷力量。
妻子和孩子,前者是他不断前进的目标,后者是他不能输的理由。
林罗轻轻咳嗽一声,许是被烈酒呛到,目光微微一瞥,正好看到那个躺在草地上气喘如牛的白衣少年。
那把木剑,是他亲手做的。这就足够了。
对于这个儿子,林罗心中骄傲多于愧疚,不管他成为什么样的人,他都支持。
因为这是他的儿子,这就够了。
林逍忽然开口,兴许是闻到了酒香:“爹,给我几口怎么样?”
“小样,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直接躺在屋檐上的林罗笑骂一句后把手中的酒葫芦轻轻抛下去。
林逍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接住酒葫芦,仰头就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结果脸上瞬间出现红晕。
“这…这是什么酒?这么烈?我以前可从没喝过这种级别的酒啊。”虽说有些问话的语气,但少年眼中的精芒却闪闪发光。
林罗哈哈大笑:“不然你以为呢?这酒可是世间难得的好酒,虽然没有修炼辅佐的作用,却也能让人醉成一条狗。”
“说实话我其实最不屑那些把酒当做天材地宝的家伙。酒就是酒,还能是什么?怎么能变出花样?酒不就只是用来浇愁的?”
林逍沉默不语,抿了抿嘴唇,问道:“老爹,要是那个女人没走的话,他会不会不同意咱俩喝酒?”
林罗愣在原地,两人足足对视了好一阵,他才反应过来,却是自嘲一笑:“这个还真不知道啊,但从她以前不同意我喝酒的模样来看,估计这事八成也不行。”
“这样啊。”林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娘她叫什么?我总该知道吗?小时候没想过问,现在觉得还是应该知道点好。”
林罗毫不犹豫的道出一个名字:“你娘啊,她叫东方洛。”
“东方洛?”林逍苦涩一笑:“这名字,听起来可不太像贤淑女子的名字啊,小家碧玉倒是算了。看起来老爹你的日子不好过啊。”
林罗忍俊不禁:“早年间我也这么嘲笑过你娘,结果被打成了猪头。不过那个家族做了一辈子我不喜欢的事情,总算还算给你娘起了一个还算贴切的名字。”
林逍眨了眨眼,他其实想问那个女人的家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每次提到那个家族都只能以“那个家族”来命名。
似是看出他的想法,林罗破天荒的开口解释:“其实你娘的那个家族很简单,乃是天洲的东方家。”
本来正襟危坐想着能记住这个名字以后好歹还能方便一点,结果听完后一头黑线的转身就走。
看着自己儿子进门的背影,林罗有心挽留,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唉,这儿子还是不完全像我啊,这点玩笑都不能开。”
他说到这声音骤然放低:“其实你娘的家族真的很特别,东方家啊。整个天洲就只有一家,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找。”
时间一晃又是过去一个月,这段时间里,林逍几乎是把全身心放在了领悟自身剑势上面。
只可惜这一切都只能是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说句难听的话这根本就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啊。
林逍满脸颓然,这段时间其实他已经没有一味的挥剑,而是握着那把剑开始回想起那次的剑势。
不断回想不断演变,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到最后,甚至有些心烦意乱。
好在身旁有着一个不算很称职的父亲在时不时鼓励着。就好像如果他不领悟意的话,这个男人就不会离开。
这个离开了家里很多年好像很忙碌的男人好像把工作都做完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他的儿子来做。
这段时间里自然也有不少强横灵兽误闯入这里,只可惜这些灵兽就算强如念心境,也不过是林罗随手一招的事情。
林罗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多次呈现在林逍的眼前,次数多了,竟然能够让他有所感悟。
就连林罗本身都对林逍能看懂一些他的灵力流转有一些没有掩饰的惊讶。
这些宝贵的经验能够让他继续重拾信心。原本已经逐渐寂灭下来的强者之心更是开始熊熊燃烧。
这天,林逍端坐在河边,那把足足五十斤的木剑被他横放在膝,静听流水。
忽然睁开双眼的同时一剑劈斩而出,前面水流急促的大河瞬间被纵横剑气分割开来,足足断流三息才得以恢复如初。
林逍眼神清澈,面无表情的缓缓站起身,将那把木剑靠在墙壁上,再次握起那把已经足足两个月没能举起的重剑。
按理说修为尽失的林逍却是轻而易举的拿起了那把足足两千斤重量的逍遥重剑。
气势暴涨,宛如山岳镇压而下,周围的草地戛然静止不动,好似世间寂静
下一瞬间,林逍脚下为圆心陡然炸起一圈泥土,直扑天空后又匆匆落下。
以一袭白衣为中央,形成了一个半丈余的深坑,身上剑气重千斤。
这一日,林逍境界节节攀升,从淬灵境开始,扶摇直上九重天,破镜青蓝,依旧不停。
不过半响,已经趋于平稳的气息终于没再继续暴涨,定格在了青蓝境巅峰。
凭借着那一团米粒之珠般的微弱光芒,林逍走出了一条路,并且来到了终点。
所以他的剑势,成了。
逍遥剑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