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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之后还是齐以翔率先开口,波澜不惊地视线扫视向她,颀长身姿满是不容靠近的淡漠气息,令人望而止步。
他蹲到宁美丽面前:“你不需要这样假装可怜兮兮地来求我,不管你信不信,这次要整个沈氏的人可不是我,用这种手段逼你的人也不是我。”
“那是谁?齐翰堔?”宁美丽一猜就猜到了。
齐以翔狭长黑眸睨着她:“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齐翰堔跟沈鸿文二十年的恩怨,他对沈氏是势在必得,所以才会串通银行催你贷款,目的是让你走投无路,然后将沈氏拱手让出。”
“不可能!”宁美丽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但是沈氏他一定要吞并,就算这次让你侥幸躲过去,还有下次,再下次!”齐以翔双手板住她的肩膀,俯下身,犀利的眸子锁住她的。
齐以翔说得很有道理,既然齐翰堔执意要得到沈氏,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宁美丽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接任沈氏的新任总裁,跟齐翰堔这个商界枭雄斗,根本毫无胜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逼我?”宁美丽气得浑身都开始战栗,被雨水刷白的脸色更是一片清冷。
她好恨。
她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这么逼她?
齐以翔将她如此奔溃的模样,心里划过一抹心疼,忍不住握住她冰寒的手,她竟然没有缩。
“美丽,你听我说,离开沈氏,不然齐翰堔不会放过你。”
宁美丽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怔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只要你不是沈氏总裁,他便不会再逼你!”齐以翔的声音极轻极淡。
宁美丽冷笑,嘴角弯起一抹嘲讽:“让我离开沈氏,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齐氏并吞沈氏,这就是你给我出的主意?”
“你既然不是沈鸿文的女儿,又何必力保沈氏?”齐以翔眼神深沉得彷如幽深古潭。
宁美丽再次冷笑,将冰冷的手从齐以翔掌中抽出来,一半决绝一半绝望:“没错,沈氏我可以不管,大不了我一无所有。但你们休想我会这样把沈氏拱手让给你们齐家,你们再逼我我就申请破产,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之前大量收购沈氏,手里也有大笔沈氏的股份,如果沈氏真的破产,对你们齐家来说也捞不到多少的好处。”
齐以翔不禁笑出来,且是略带宽慰的笑。
不愧是让他选中的女人,到这地步,至少她还能保持头脑清醒。
懂得利用自己手上的筹码来跟他谈判!
齐翰堔对沈氏势在必得,除了跟沈鸿文二十年的恩怨,为宁蓝心报仇外,同样也是看上了沈氏这块肥肉。
沈鸿文如今一死,沈是群龙无首,各方都在盯着这块肥肉。
就算他们齐氏不出手,其他集团也未必不会出手。
商场一向就是这么残酷!
他齐以翔也是一个商人,对沈氏自然是不会放手。
但相比较沈氏而言,他更想得到的却是另一样东西。
“我可以答应让齐氏注资,帮你偿清所有银行债务,但是这样做势必会违背我父亲的意思,所以你必须提前答应我一个条件!”齐以翔视线对上她,模样荣辱不惊,一双潋滟黑眸犹如深海漩涡般深不可测。
“什么条件?”宁美丽惊讶,齐以翔居然肯反抗齐翰堔,反过来帮她。
“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嫁给我!”齐以翔波澜不惊的目光,却自有一股摄入之气,黑眸散着平静的犹如深湖的幽深光泽。
什么?
宁美丽瞪大双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要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和你结婚?”
“没错,我要你!”齐以翔视线一瞬不瞬的盯在她脸上,那种眼神,分明是极强的占有欲。
比起沈氏,他更想得到的便是她!
宁美丽只觉得讽刺,讽刺无比!
“谢谢你的不嫌弃,不过沈氏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比起来,我肯定选孩子。”宁美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什么?难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重要?你就这么在乎它?”齐以翔心头沉痛,英俊的脸庞上掠过一抹一闪而逝的僵硬,低凉的嗓音质问她。
“它是我的孩子,我当然在乎。”宁美丽护住自己的小腹,本能的回答。
任何人都别想伤害她的孩子。
这是她跟玉力琨的孩子,也是玉力琨在这世上唯一剩给她的东西了。
玉力琨是救她而死的,若是她连他唯一的血脉也没有保住,她会比死还难受。
他们想怎么逼她都无所谓,但是她的孩子,谁也别想动。
“看来你真的很爱孩子的父亲,难怪莫佑铭舍得离婚,终于肯放手了。”齐以翔意味深长道,漆黑深沉到让人发憷的眼神,紧紧地盯在她身上。
宁美丽没有回答他,扶住小腹从沙上缓缓站起来,往门口走。
她觉得跟齐以翔之间,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她不可能为了保住沈氏,放弃自己的孩子。
也不可能为了嫁给他,就杀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不管什么理由,她都做不到!
看来来求他,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与其让齐以翔逼着她打掉孩子,不如把沈氏让给齐翰堔。
正如齐以翔自己说的,她不是沈鸿文的亲生女儿,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他保住沈氏。
但是她是肚子里的孩子的亲生母亲,任何一个母亲也不会在危急关头,选择放弃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做不到!
“站住!”齐以翔低沉的嗓音唤住她。
宁美丽脚步顿住,但没有回头:“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齐总,还有什么事?”
“你既然那么看重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分给妮妮多一点的母爱?”齐以翔冷沉着俊脸,沉沉的眼神盯向她。
宁美丽冷笑着回:“齐总,妮妮是你跟梅香的孩子,这话你应该去跟梅香说,而不是我!”
她现在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没有那个义务还要帮他养女儿。
说完,宁美丽就打算离开了。
可是齐以翔却再次叫住了她。
“如果我说,妮妮其实是你的亲生女儿呢?”
“……”
宁美丽浑身一震,眸光倏然呆滞。
“这不可能!”她本能的反应。
转过身去,宁美丽满脸的不信:“齐以翔,你要骗我也该找个合适一点的借口,生没生过孩子,我自己会不知道?”
齐以翔目光深邃的凝望着她,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倏尔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他转身踱步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他取出一支烟,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
星星火源慢慢燃烧,空气里有刺鼻的尼古丁味蔓延而开,掠过宁美丽的鼻翼间。
然后,她听见齐以翔说,“的确,妮妮不是你生的,但你却是她的亲生母亲。”
呼吸骤然一滞,宁美丽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还记得那次,你为了莫佑铭来求我吗?”齐以翔微微吸了口烟,吞云吐雾间是他平静到没有情绪的声音问。
“……”
“那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我答应你会帮莫佑铭,但是我在你身上取走了一样东西,其实是你的卵子。”齐以翔漆黑深邃的眸凝视着她,低冷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道。
宁美丽懵了,彻彻底底的懵了。
整个人如遭雷击,全身僵硬在那里,无法动弹。
只用一双赤红的眸子盯着坐在沙发中的他。
“妮妮,其实是我的精子跟你的卵子结合的孩子,梅香只是代理孕母,并不是她真正的母亲。”齐以翔定定的望着站在对面的她,眼神灼灼,一字一句的说道。
“……”
宁美丽抿紧唇,视线定格在他身上,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而心中的冷意,却是有增无减。
她努力深呼吸,却还是抑制不住内心仿佛止不住的咆哮。
她慢慢移开步,缓缓站定到齐以翔的面前,握紧了双拳,赤红的双眼,盯着他,反问:“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齐以翔又抽了一口烟,吐出青青袅袅的烟雾,眼神深暗:“我本来打算让你跟妮妮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再告诉你妮妮的真正身世,这样你可能比较容易接受,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不等我告诉你,就已经跟梅香调回了身份,离开了我们父女。”
宁美丽扯了扯唇,自嘲的笑:“这么说还是我不对了?你隐瞒妮妮的身世这么久,我一直以为她是你跟梅香的孩子!”
她摇头失笑,笑得无比的自嘲,心中分不清是有多冷多寒,心脏像是要被冻伤了。
齐以翔微微敛了下眼眸,将手里的烟熄灭,起身走向她:“梅香跟我非亲非故,我从来没有和她在一起过,也对她没有丝毫感情基础,怎么可能让她怀上我的孩子?”
宁美丽嘴角讥嘲而轻蔑的勾起,努力抑制着心底那股无法诉说的悲凉,她强行控制着,冷声问:“是吗?你不会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齐以翔走到她身边,轻轻从身后搂住宁美丽的腰际,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唇瓣凑到她耳边,轻声低笑,“在我心里,有资格生下我孩子的女人,只能是你!”
他的话,却让宁美丽浑身一激,像是被人触及到某根紧绷的神经,让她猛地迅推开他。
回身过来看他,她不住后退几步,拉开跟齐以翔之间的距离,一对赤红酸涩像小兽一般警惕而频临绝望的眸,瞪在他身上,苍白的唇瓣抿得紧紧的。
宁美丽眼中闪烁着晶莹泪光的眸,被齐以翔不留余地的纳入眼底,狠狠撞在他的心尖上,让他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不可抑制抽搐的一痛。
他倏尔上前一步,抬手试图拭去她眼中的泪水,“怎么了?得知妮妮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高兴吗?”
“别碰我。”宁美丽抬手挡开他的手,语气是抑制过后的平淡,然而不断跌宕起伏的胸口,却出卖了她此刻真正的心情。
现在他的眼神,他的动作,到底有几分真?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看他的虚情假意。
明明梅香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居然还当着她的面说谎话!
她分明在之前就已经领教过他的残酷,却好像一直不肯彻底死心,这大概就是女人的通病,对待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不论多久,不论他如何伤害自己,始终都会对他抱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而现在,这种希望着他还能有一点点信任期待值,终于也化为泡沫,消散于她心底深处,渐渐归于无形……
“你没有碰过梅香?没有跟梅香在一起过?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宁美丽冷冷地抬眼看向他,嘲弄的问。
齐以翔一滞,眸光牢牢看着她笑得完美的脸,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我怎么知道?我跟她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可是她却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宁美丽平静地笑,笑容淡淡,然而言语却是顽固得偏执,丝毫不肯退步:“齐以翔,就算妮妮是我跟你的孩子,那又如何?如今你跟梅香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难道就许你跟其他女人有孩子,我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就要被打掉?你对我提出这样的条件,难道不觉得自己太残忍太自私了吗?”
“谁说梅香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齐以翔怒吼,俊脸上瞬间覆盖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
宁美丽睁着闪烁着晶莹泪光的眸凝视他,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
“……”
她那种笑容跟眼神,看得齐以翔心底一阵慌乱,就好比他做了一件多么罪不可恕的事情,自己却浑然不知的感觉。
他忽然很惧怕也很厌烦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处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然而却有很多双眼睛,正隔着黑暗肆意欣赏他的恐惧不安。
宁美丽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毫不犹豫的朝门口走去。
在离开齐家大门的那一刹那,一直强忍着没有流下的泪水,终于像是决了堤,肆无忌惮的下滑,滚落。
想止,想拼命地阻止这股忍不住的眼泪,但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从齐宅里离开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宁美丽漫无目的游走在街道上。
凝望川流不息的经过身旁的车辆,头顶上是磅礴大雨,然而,她迷离的眼前,浮现的是却是七年前的一幕。
当时莫家在S市是屈一指的名门,然而遭遇小人算计,仇家报复,被爆过往黑料,莫家几乎一夕间从名门豪富跌变成千人所指落难户,而莫氏的一切被查封的查封,收购的收购,失去所有光鲜亮丽的一切,并且S市难以生存。
莫家遭遇如此劫难,宁美丽作为莫佑铭的未婚妻,想尽一切办法帮助莫佑铭。
只是当时她也只是一个小明星,没有那么多的钱,能够帮他。
最后她想到去求齐以翔,只要他肯借资金,就能缓解当时莫家所遭遇的困境。
但是齐以翔已经在很多方面,帮了她不少的忙。
除了帮她进娱乐圈,还有一些细小细微的事情,不用一一清数出来,那些都是不能忽略的。
他或许是喜欢她没有错,但只因喜欢就帮了她这么多,她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再次接受他的帮助。
何况这次莫氏需要的是一大笔资金,齐以翔不可能因为喜欢她,就免费无条件的帮助她的未婚夫。
所以,当一个人义不容辞帮助一个人的时候,不是为了财,就是为了色这样的道理,忽然在宁美丽的脑海中划开……
那天晚上,她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
等她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盒杜蕾斯……
她不是一个喜欢亏欠别人的人。既然她要去求齐以翔帮助莫佑铭,自己总是要付出些什么,所以……
打电话告诉莫佑铭,那晚她要在片场拍戏。
宁美丽便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进入车内,报出了一个既不熟悉也不陌生的地址……
那晚来到齐宅,齐以翔刚刚沐浴过后。
听佣人说宁美丽来找他,他显然很诧异。
穿着宽松灰色浴袍的伟岸身姿站了起,迈步出了书房门,走下楼去。
齐以翔倨傲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旋转楼梯上,当他视线第一眼就扫视到站定在客厅的女人时,他眸光微微沉了下。
宁美丽主动找上门来,这还是第一次。
他深邃的眸盯在她身上,还未开口说什么,宁美丽就先平静道,“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佑铭。”
齐以翔凝眉,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开口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帮他?”
说完,踱步到客厅,齐以翔在沙中坐了下来,双腿优雅交叠在一起,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取出一支点燃,深邃得令人望不见底的深眸,凝视着她。
他抽烟的样很好看,骨骼好看的手指夹着烟蒂,颇有成熟男人的迷人味道。
宁美丽看向他身上穿着的灰色浴袍,浴袍松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微微露出他结实性感的胸膛。
他的肌肤不是健康的小麦色,微白,但却白得格外好看。
不得不承认,不论从哪一个方面看过去,他都是浑身透出沉稳迷人气息的男人,虽不足以让任何女性一见就怦然心动,但却是越看越入迷。
但对于他这幅略带了妖孽众生暴殄天物的姿态,宁美丽没多大感想,迈步到他面前,将一直握在掌心里的杜蕾斯递到他面前。
她没有说话,但看到她手掌重心的那盒明白告示着什么的东西时,齐以翔已经抬头看她,低醇似酒的声线,问,“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忽然带了一股寒沉的压迫感,定在人身上时,让人莫名想要打寒噤。
有点危险的感觉。
“你明白。”宁美丽扯唇,平静的回答。
他不是一般的男人,她这个举动,他不可能还看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而也就是因为太清楚,才叫齐以翔从内心感到不快了,“你为了莫佑铭,甘愿把自己给我?”
“只要你愿意帮他,我就是你的。”宁美丽无暇理会,此刻在他眼中是怎样看待她,有些事情,她只想快解决。
齐以翔深沉的眸直盯她,眼眸是不加修饰的暗沉犀利,现在的她,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陌生人。
现在站在眼前的她,身上都充斥一股让他陌生的感觉。
“需要我去洗澡吗?”看他身上穿着的浴袍,想来已经沐浴过了,再看看自己这一身,有点格格不入。
宁美丽完全没有退缩的顽固,让齐以翔的眉头轻蹙,语气带了警告似的不快,“你真确定,你想好了?”
“嗯。”她轻轻点了下头。
她想得不能再好了。
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不止一次他对她展现出兴趣,她想,对于钱他可能不在意,或许是对她的身体有那么点兴趣。
既然他有点兴趣,那她给他便是了。
只要他愿意帮莫佑铭。
她是一个现实的人,最好的证明就是用行动来说话。
并且,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男人这种生物,就是对新鲜感充满了浓厚的兴趣,等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对她也就没兴趣了,他们也就两清了。
齐以翔犹如深水古潭的眸一瞬不瞬锁在她身上,他真的没有想到为了莫佑铭,她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彼此沉默了良久,空间安静得仿佛能听见不疾不徐的心跳声。
齐以翔深黑的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压迫得让人无法喘息,仿佛像一头还没彻底失去理智的凶兽,在眼神逼迫她,警告她,趁着危险还没生前,最好识趣的离开。
但宁美丽仍旧倔强不肯退缩的气势,当真是有些把他激怒了,内心的不快感,有增无减。
他轻启薄唇,语气听不出情绪,低沉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错过这次,机会就没有了。”
现在她转身就走,他就当她没说过方才那些愚蠢的话,也没有来过。
但是,宁美丽却扯唇说,“不用。你可以把这当成是一场交易!”
“……”
“我上楼去洗澡,你等我一会。”
平静地说完这番话,宁美丽转身,欲要往楼上走去。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手腕顿然被一股男人遒劲的力道带了回去,下一瞬,她整个人跌到沙里,齐以翔高大的身躯压了上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令人窒息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唇舌纠缠交织,齐以翔像头从未沾过雨露游走在沙漠里的猛兽,一旦碰上水原,整个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变得贪婪,强势的吻几近疯狂边沿。
他的吻炽烈得如同火焰,就快要将她灼伤了,让宁美丽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差点本能的把他推开。
但一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终归还是忍了下来……
只是齐以翔最终没有碰她,只是让她去楼上的房间等他。
宁美丽以为他是有洁癖,嫌弃她没有沐浴。
于是上楼去清洗了一遍身子,再躺上床。
可是等了半天,仍旧没有等来齐以翔。
她只是等来齐家的佣人安嫂,给她送来了一杯牛奶。
宁美丽喝下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她一个人睡在房间里。
身上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宁美丽惊讶的掀开被褥,自己还穿着之前睡下时候的衣服。
难道齐以翔并没有碰她?
宁美丽疑惑的下床,打开房门。
随便拉了一个佣人问她:“你们家少爷呢?”
“少爷一早就去公司了。”佣人回答。
“去公司?”宁美丽疑惑的皱眉。
齐以翔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她明明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欲望,可是他却忍住了。
今天早晨一起来又看不见人,他到底在想什么?
“宁小姐,少爷已经吩咐佣人准备好早餐,您起来了就下去用吧。”佣人跟她说完,就下去忙了。
宁美丽回到房间,洗簌了一番,下楼来到齐宅的餐厅里。
安嫂正站在餐桌边,准备伺候她用早餐。
宁美丽看到她便问:“麻烦你帮我联系齐以翔,我找他有事。”
他到底愿不愿意帮忙,好歹给她一个答复啊。
“少爷一早就去公司了,他让我转告宁小姐,昨晚你跟他说的那件事,他会帮你。”安嫂对她说。
宁美丽惊喜:“他真的说他会帮忙?”
安嫂再次点头:“是的,少爷是这么说的!”
宁美丽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下:“谢谢,安嫂,麻烦你替我好好谢谢他。”
“宁小姐,先用早餐吧。”安嫂替她拉开座椅。
宁美丽高兴的坐下吃早餐,然后由齐宅的司机开车送她回去。
她一直以为那次齐以翔是免费友情帮她,并没有从她身上索取什么。
甚至她主动宽衣解带,说要把自己给他,齐以翔也没有要。
经过这次之后,宁美丽更坚信齐以翔是正人君子,是真心喜欢她,不求回报。
莫佑铭的公司也因为齐以翔的资金,终于起死回生。
只是宁美丽不知道的是,莫佑铭事后追查了那一大笔资金的来源,查到是齐以翔秘密注资。
他跟齐以翔非亲非故,齐以翔不可能那样帮他。
于是他进一步追查,得知宁美丽那一夜背着他,去了齐宅,求齐以翔帮忙。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莫佑铭坚信了宁美丽跟齐以翔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一个男人不可能毫无目的无条件帮助一个女人,除非是在这个女人身上得到了什么。
钱,齐以翔不缺,那么就只能是色了。
那天晚上,宁美丽一定跟齐以翔发生了什么。
任何男人遇到这种情况,自己的未婚妻跟其他男人有染,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都会毫不犹豫的跟这个女人分手。
可是宁美丽是为了帮他,挽救他的公司,才去求齐以翔的。
他又如何去责怪她?
只是莫佑铭到底是一个男人,这件事在他心中埋藏了不小的阴影。
他既不能质疑宁美丽,为什么要为了帮他,去献身另一个男人?又不能因此而跟她分手。
只能在一次次的争吵中,怀疑她跟齐以翔的关系。
从那时候开始,莫佑铭就从内心上,逐渐开始疏远宁美丽了。
直到他们结婚前,他得知宁美丽的身世,其实是他的妹妹。
婚后,他就更加不敢再碰她,也害怕她会选择齐以翔而离他而去。
只是宁美丽跟他的兄妹关系,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还是被宁美丽知道了。
但他们的夫妻关系,其实早在那一夜,宁美丽背着莫佑铭去求齐以翔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会走向破裂。
宁美丽帮莫佑铭是出于爱跟好心,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样做恰恰是损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尽管那一夜,她跟齐以翔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是谁又会相信她呢?
她去求齐以翔,又在齐宅里待了一夜,第二天齐以翔就出资金帮了莫佑铭。
有谁还会相信,她跟齐以翔之间是清白的?
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跟齐以翔什么也没有发生,除此之外,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
而事实上,那一夜,齐以翔也的确不是毫无条件的帮助她。
莫佑铭以为齐以翔只是得到了宁美丽的身体。
其实他得到的是另一个,对他更为重要的东西。
——宁美丽的卵子。
从宁美丽为了莫佑铭来求他,愿意为了莫佑铭跟他上床,齐以翔就知道莫佑铭在宁美丽心目中的份量。
她是一定会嫁给莫佑铭的,至少在宁美丽心中,她爱莫佑铭远胜于他。
于是他选择得到她的一颗卵子,培育出她跟他的试管婴儿。
对齐以翔来说,有一个他跟宁美丽共同的后代,远比得到她的身体重要。
所以他选择了前者。
只是这件事他一直没有跟宁美丽说,宁美丽也就一直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妮妮是齐以翔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更何况后来得知,齐以翔之所以肯娶“梅香”,就是因为妮妮是梅香生的。
她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梅香是妮妮的亲生母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妮妮会是她跟齐以翔的孩子,而梅香只是给她代孕的孕母。
这件事太出乎她的意料,她完全不能消化。
脚下像踩着棉花,整个人像被挖空了血肉一样轻飘飘地走在路上。
倾盆的大雨打在她的身上,宁美丽丝毫感觉不到冰寒。
心里压了一块千金石,闷闷沉沉地快要让她窒息。
雨下的很大,马路上已经很少有车子了。
金旭彦刚结束一个通告,坐在保姆车里,由司机载着他回家。
他的脸望向窗外,看着这瓢泼的大雨。
突然,大雨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个女人……
“停车!”金旭彦朝司机命令。
“嗯?”司机一愣,有些意外:“少爷,这里不能停车。”
“我叫你停车!”金旭彦又说了一遍,目光直直的望着大雨中的那一抹身影。
司机没办法,只能暂时靠边停车。
金旭彦迫不及待的下车,朝宁美丽的方向奔跑了过去。
“喂,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金旭彦来到宁美丽面前,雨势太大,他只能喊着问她。
宁美丽没有回答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昏黄的路灯下,她站在雨地里,侧影却美得像抹随时会碎掉的泡影。
明明没有出哭声,但泪却像断了线的珠一样滴下来,滴到空气中,闪着顶上的灯光。
金旭彦看不下去了,这女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在雨地里这样作践自己?
拉着她的手,将她往自己的车上带:“走,我送你回家!”
宁美丽也没有挣扎,一路被金旭彦半搂半拉着,整个人呆如木鸡,塞进车座的时候身上已经全部都湿透了。
“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不像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金旭彦抽了纸巾替宁美丽擦脸和头。
她不说话,长而密的睫毛被雨水全部黏在一起,整个人一直在抖,下唇被她咬到白。
“说句话行吗?到底生什么事?”金旭彦扶住她要瘫下去的肩膀。
他自己也全身都湿了,头往下滴着水,深黑的眼眸里全是温柔的心疼。
宁美丽看着他,依旧不说话,只使劲咬着下唇,下唇的纹理被她咬得全部皱到一起。
“好好好,我不问了。能不能别再咬着嘴唇,快出血了。”金旭彦投降,手指移到她的唇上,轻轻揉了揉,想揉开,可是宁美丽却咬得更用力。
她心里那根刺实在被扎得太深了,这么疼,却不能喊。
金旭彦又快被她弄疯了。
他真是见不得宁美丽这么咬着下嘴唇,因为她这表情可以瞬间让他想起“梅香”,想起那一夜。
他们的那一夜,他就是把宁美丽当成了他心中爱着的那个“梅香”,才跟她发生了关系。
只是没想到一夜过后,他才发现她其实并非他心中以为的那个她。
幸好宁美丽还算识趣,提早就自己主动离开了,要不然他们四目相对,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毕竟他在演艺圈里也算洁身自好,不常和女人发生这种一夜情。
她算是第一个。
可是她终究不是“梅香”,只是长得有一点神似她而已,他不可能因为跟她有一夜的关系,就对她负责娶她。
只是两人到底有过床上关系,而那一夜也在金旭彦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每每回想起都是欲罢不能。
他到底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对那种事终究是渴望的。
再一次见到宁美丽,他的身体很快的就起了自然反应,可见他对她并不能忘怀。
尽管他知道,宁美丽的感情背景复杂,而且嫁过人。
但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宁美丽…别再伤害自己了,松开,行吗?”金旭彦又揉了揉。
宁美丽摇头,抬眸看着他,良久才开口:“金旭彦,你知道吗?爱我的男人为了我而死,可是我爱的男人却要逼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并吞我的公司?”
金旭彦听了她的话,眉头皱了皱,心里划过一抹失落,但还是认真的对她道:“如果你真的遇到这样的男人,只能说明他可能根本不是你应该爱的男人!”
“不是我该爱的人……”宁美丽喃喃自语,再次陷入沉思中。
或许金旭彦说的对,如果她爱的人是玉力琨,早就可以全身而退,不会被一再的受到伤害。
可偏偏她爱的人是齐以翔,连累了玉力琨为她而死,到如今她连一个沈氏都保不住,还被齐家父子欺负到头上,也无能为力。
爱是什么东西?
可以让你觉得人生圆满,处处美丽。
却也可以随时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一朝毙命!
*
回去的路上,依旧电闪雷鸣。
金旭彦将她送回公寓,宁美丽已经没有心情再邀请他上楼小坐。
她披着金旭彦的外衣,朝他答了声谢,便离开了。
回到公寓洗了个热水澡,宁美丽爬上床。
昏昏沉沉睡了一晚上,不停地做着各种梦境。
梦里面全是她跟妮妮,还有肚子里孩子的画面。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窗外还在下雨。
街上的水已经快要漫到小腿肚,整个S市像是被水包围了,气象台已经公布了红色警报。
宁美丽吃力地撑着沉重的身体起床,感觉脚底无力,应该是昨晚去找齐以翔的时候淋了雨,有些感冒发烧。
真想哪儿也不去啊,因为实在没什么力气,可是不行,还有一个烂摊在等着她收拾。
宁美丽出门前喝了一大杯加了盐花的温水,整个人才好受一些。
到公司后,陈忠一直给她打电话,她却一个都没有接。
那时候离股市开盘还有半小时,宁美丽叫秘书给她热了一杯牛奶,陈忠急匆匆进来的时候,宁美丽正一手托着牛奶杯,一手往嘴里送新鲜出炉的曲奇松饼。
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能够稳得住,这是优点,能成大事的优点,所以陈忠见她这模样,反而放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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