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因为一个月才给六百块的工资,他也不指望这个廉价的员工能做更多别的工作。倒是才来没几天的断辰,一分钱不拿,反而帮他解决了不少债务麻烦,此时还在后屋收拾堆积的货物。
吴邪看了看表也该打烊了,走进里屋对断辰说道:“差不多行了,那些东西堆在那也用不着,没必要收拾。”
断辰木着一张脸没有回答,放下手中的东西之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表示知道了。
从两人初次见面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断辰的几乎没怎么说过话,闷的像是一个木头人。断辰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对环境陌生所以才这样冷漠,但是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好像出了问题,对什么都很冷漠,仿佛死侍在离开时将他的情感一块抽走了一样。实际上他想的没错,死侍的确是把他的情绪都带走了,因为它害怕在离开断辰之后无法体会到这些感情。
也就是说,现在的断辰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所有的情绪都需要从头去感受和积累。换句话说,现在的断辰智商很高,但情商为零。
吴邪看他整天闷的像个死人,也有心说两句,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也就由他去了。
说实话,吴邪现在的心情有点兴奋,因为下午那个大金牙拿来的战国帛书的复印件很少见,等到有时间自己照着复印件做上几份拓本,说不准自己的债务问题就能解决了。
吴邪正要开车,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掏出一看,原来是他三叔吴三省发给他的。短信很短,只有寥寥数字。
这是吴邪和他三叔这一条线上的暗话,意思是有新货到了,让他过去挑挑。吴邪收了手机,看了一眼身边的断辰,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带他一块去。正在犹豫间,手机又响了,这一次的短信更简短。
看到‘龙脊背’这三个字,吴邪瞬间来了精神。龙脊背是指有宝贝的意思,吴三省早年下地,见过的宝贝多了,眼界自然很高,能让他说是宝贝的东西肯定不得了。想到也许可以借此拯救自己的店铺,吴邪也不考虑刚才的问题了,一踩油门朝着他三叔的店铺冲去。因为他三叔的铺子一到销赃的时候就门庭若市,要是去晚了就什么也剩不下来了。
结果因为车子超速,在路上被警察同志给拦下了,等到折腾完到了吴邪三叔的铺子,都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吴邪一下车,就看到店铺二楼的窗户伸出一个脑袋,正是他的三叔,一见他就开口训斥:“臭小子!让你快点来,你他娘墨了半天,现在来还有个屁用!”
吴邪本就已经心凉,一听这话顿时不满的埋怨起来:“我说三叔,有好东西给我留着啊,你也卖得太快了!”
吴三省立刻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也知道是好东西,就不会来快点,老子可是第一个通知你的!”
吴邪彻底泄气,也懒得解释为什么来晚。这时他看到一个年轻人从铺子的门口走出来,背上背着一个长条形的樟木盒子。吴邪知道,这种盒子在古代一般是用来放置刀剑,仅仅是一个漆木盒子就价值连城,要是里面还有刀剑,那可就是天文数字了。
吴邪心中一苦,正想问他三叔这是不是就是那个龙脊背,目光却突然定在了那个年轻人的脸上。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他看到对方一头微长的碎发,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一张俊逸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漠的表情。
吴邪心中奇怪,正下意识的想要开口问一声“断辰你在干嘛?”却突然惊醒,那人不可能是断辰,因为真正的断辰正坐在自己身边呢。
吴邪扭头看向身边的断辰,后者脸上冷漠的表情和那名年轻人如出一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吴邪越看越觉得像,就好像两人是一对孪生兄弟一样。
那个年轻人此时走到车子旁边,吴邪借着车灯的光线仔细观察了对方的脸,这才发现两人长得顶多只有三四成相似,可是脸上那漠然的神态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才让他产生了两人很像的错觉。
吴邪暗骂一句自己神经过敏,然后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羡慕嫉妒恨,腹诽道:“这两个家伙都帅得不像话,该不会都是棒子国整容回来的吧?”
坐在一边的断辰没有管吴邪,而是把目光紧紧盯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因为刚才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发现对方的身上若有若无的缠绕了一圈混沌的云气,眨眼间消失不见。若不是对自己的眼力有绝对自信,断辰甚至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直到那个年轻人走远,各怀心思的两人才回过神来。这时候,吴三省又在楼上喊了:“大侄子,上来帮我收下钱,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吴邪本来兴致索然的想要回去,听他这么一说,想想今晚也没事,就去凑凑热闹好了。于是带着断辰下车,走进了店铺。
吴三省看到吴邪带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进来,略带警惕的看了断辰两眼,然后用眼神询问吴邪。吴邪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随后吴邪就帮着吴三省照顾生意,断辰则在一边做一些搬东西之类的体力活。
等到所有的买卖做完,时间已经到了午夜,吴三省和吴邪叔侄两个喝起了小酒,顺便将断辰打发去给他们买点下酒菜当宵夜。实际上是为了将他支开,好秘密谈一些事情。
两人在谈论了一下断辰的身份之后,话题就扯到了那个大金牙今天上门找吴邪的事情上,等到吴三省看了吴邪拍下来的复印件照片,顿时变了脸色。
吴邪见他三叔脸色一变,立刻来了兴趣:“怎么了三叔?看出来什么了?”
吴三省皱眉:“叫你小子平时多跟我学着点,你还不听,这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张古墓的地图啊!”
吴邪看看上面满是文字的帛书打印件照片,又看看他三叔的表情,心中疑惑自己的三叔叔什么时候已经超脱到能从字里看出画来的地步了?怎么看这平日里吃喝嫖赌的老不正经都不像是有仙根的人。
吴三省兴奋得不住发颤,自言自语:“这些人从哪里搞来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我就从来碰不到,这次真是造化了,看样子他们还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我们可以赶在他们之前把这拨沙子给淘了。”
吴邪一听吴三省居然想要亲自下地,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多问了两句,正在兴奋劲上的吴三省也没藏拙,立刻头头是道的跟吴邪说出了这份战国帛书中隐藏的东西,听的吴邪一愣一愣的。
末了吴邪直接动个跟他三叔一起淘这次土的心思,吴三省当然不肯,两人争吵着闹腾了一阵,最后吴邪威胁说要收回复印件的照片,才让吴三省不得不妥协。
两人正在讨论下地的细节问题,提着几份吃食的断辰回来了,刚一进门就看到叔侄两个收了声,开始不着调的聊天打屁,明显有什么事瞒着他。
断辰心中无所谓的一笑,也没在意。虽然没听到他们刚才谈论了什么,但是断辰早就知道他们在密谋的东西,因此默不作声的将买来的东西放下,然后安静的坐到一边。
有他在场,吴三省和吴邪也不好在谈论那些东西,毕竟断辰的身份是个迷,而且这种犯法的事情也不能当着别人面说。
吴邪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发呆的断辰,想到断辰的身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附在吴三省的耳边低声道:“三叔,这次下地我能不能带他一起去?”
吴三省一听,脸色立刻变的不太好看,低声骂道:“胡闹!下地这种事你以为真的只是刨个坑那么简单?一个不小心是要死人的!而且这小子身份不明,保不准是个条子!你想害死老子啊!”
吴邪顿时来气了,这是摆明了说他没看人的眼光,再怎么说断辰这些天帮了他不少忙,已经得到了他的信任,说得上是自己人。他三叔这么诋毁,以吴邪的倔脾气自然不干:“你也别这么早下定论,我观察他很多天了,除了身份不明之外完全没问题,而且你别看他样子像是个小白脸,可身手估计连几个潘子都不是对手。”
吴三省一愣,潘子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当过兵打过仗,枪法和身手好的没话说。吴邪说断辰一人能挑几个潘子,他首先感觉不信,但是对断辰的兴趣却被提了起来。
吴邪看到自己三叔的表情出现了松动,立刻又加了一把料:“你要是还担心,可以看看他手上的那枚戒指,你见过哪个条子戴着几百万美刀的戒指的?”
吴三省闻言,眼中冒出精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断辰身前,拉起他的右手就开始仔细观察起来。断辰不为所动,任由吴三省拉扯。
片刻之后,吴三省松开了手,他现在已经放心了。那戒指的确是少有的宝物,条子自然不会下这么大血本。而且他还暗中观察了断辰的手,上面没有使用枪械或者是练习打斗留下的茧。
吴三省此时认为断辰可能就是个失忆的世家大少爷,身份确实没什么问题。至于吴邪说他身手很好,吴三省自动忽略了,原因同上。
吴三省眼珠一转,回头对吴邪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带上,不过出了事情我可不负责。”
吴邪感觉自己的三叔很可能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想到带上断辰,自己的安全就能多几分保证,也就没太在意,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这个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的断辰露出迷惑的表情:“你们说什么?”实际上他早就将两人窃窃私语的内容听的一清二楚,现在只是装装样子。
断辰继续装傻:“什么工作?”
叔侄两个对视一眼,颇为默契的同时笑道:“地下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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