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冷的话语滑进了落悠悠的耳朵,她颤抖的心逐渐平稳下来,手上的力道也愈加稳当起来,轻而稳地将他的伤口仔细地擦拭一遍,“疼吗?”她小声地问了一句。
“没感觉。”还是那股冷傲。
他身上不疼。
可是她心里疼,有过于刀绞,痛苦不已。
落悠悠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拿过一旁的干净的布,细心地包扎起来,一圈,一圈又一圈,直到缠绕地严丝合缝。
“你想怎么处置叶澜?”他冷不防地问。
当落悠悠意识到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时候,不免惊了一下。
他这是在问自己?
她轻“嗯”了一声,有些不解。
“她差点伤到你,怎么处置你说了算。”他又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
“我说过,会替你出头。”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落悠悠的鼻头一酸,一股酸涩涌上了眼眶,强忍着哭意,“还是师父说了算吧,她是师父的徒弟,哪有我处置的权利。”她无奈地收起了东西,就算是自己真想动手,也不能借他的手。
她要亲手处置她,要让她尝遍自己受过的痛。
绝不是现在。
也不会靠着白景云。
“师父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相信师父是公正的。”她垂眸,收起了未用完的白布,白景云背对着她,拉起衣服。
她眼神刚想要躲开,却好巧不巧地看到了在伤口下面那个刺眼的刺青。
墨绿色的蝙蝠,像是一种印记。
带着天生的凛冽,和他的气质不谋而合。
而这个东西,还是她第一次看见。
“这是……”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还未触及到,白景云就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加快了穿衣的速度,手一挥,将衣服披在身上,“你出去吧,这不是你应该踏足的领域。”
此时的落悠悠只觉得是自己侵犯了他的隐私,触碰到了他的秘密。
不久之后,当落悠悠亲手将这一切撕裂,看清楚那埋藏在伤痕中肮脏的事实与一颗寂灭的灵魂时,才明白,他当初的警告,是预谋的保护,只是一直想要往前冲的她忽视了他的警告,执拗地走下去。
伤疤既已揭开,再难愈合。
而她必须做那个愈合他伤疤的人,命运的苦果,在选择之初就已经种下,而落悠悠注定逃不出这场宿命的轮回。
她扬起脸,“那我先出去了,师父你好好养伤。”
白景云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等一下。”
“嗯?”她回眸。
白景云:“你五岁的时候有没有去过一个叫做雪雾庄园的地方?”
“雪雾庄园?五岁的时候?”她闭上眼睛冥想了一阵子后摇头,“我不记得了,那个时候还很小,怎么还会记得?可能去过,也可能没有去过,我已经不记得了。”
五岁那年,是最混乱的一段时间,父亲去世,哥哥失踪,母亲带着她离开家,四处逃命,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最多的就是奔波和血。
不知道下一个归处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