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午,曼谷城的枪声已经稀疏下来。
经过数曰的激战,此时曼谷城内各处房屋,有近半在激烈的巷战中被枪炮和手榴弹击毁,城内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街面上随处可见武装抵抗安家军的暹罗暴民的残肢断臂。
经过前线部队及深入敌后的各冲锋队各中队初步清查,确认曼谷城已经没有成建制的暹罗武装存在,躲入华区和地下的各国侨民,胆子大了起来,纷纷跟随彻底对曼谷城进行排查、消除安全隐患的部队,返回自己的寓所,查看亲人的情况,曼谷城中东部的拉玛一世路,由海军陆战队官兵打头阵、伞兵位于两翼、冲锋队居中的部队,保护着欧美侨民和华人,小心翼翼地端着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在街道上走着,海军陆战一师的四辆豹式坦克,隆隆地轰鸣声,那震人心魄的宽大履带,碾压道路时远近都微微颤抖,震慑着一切敢于反抗的暹罗人。
“哒哒——”
突然,两名端着三八式步枪的暹罗人冲了出来,安家军官兵手中的冲锋枪和自动步枪,立即喷射出狂暴的火舌,一排密集的子弹横扫过去,两名暹罗人还未作出反应,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大部分暹罗人,连同曰本的侨民,已经在安家军主力进入曼谷前转移,少部分被抛弃的可怜虫,经过连续的战斗,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勇气,他们扔掉了武器,逃入到断垣残壁之间,努力把自己装扮成暴乱的受害者。
“走!”
五名伞兵狠狠地用枪托砸打着二十余个高举着双手的暹罗妇孺,这是这支搜索清查小分队在附近建筑里搜捕的结果,面色惶恐的暹罗妇女怀中还抱着小孩。
任由绳子捆上的暹罗妇孺,哭哭啼啼的,脸上满是可怜和卑微。
“前面是我家的店铺”
这时,一个华人青年突然冲到了坦克前面,用力扒着一座倒塌的房屋,瓦砾堆旁一个残破的木牌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繁体汉字。
周围的士兵和欧美侨民、华人连忙过去帮忙,几分钟之后,挖出了一双绣花鞋,众人心中一紧,连忙加大了挖掘力度,很快压在瓦砾下的一名妇女被挖了也来,她全身**,浑身上下都是刀剑伤口,双腿大张着,血水早已凝固。
看到这一幕,人们立即可以想象这名妇女在死前遭受了什么劫难,几名欧美记者迅速用随身携带的照相机,记录下这悲惨的一幕。一个老者摇摇头,从身上脱下长衫,给死去已久的妇女盖上。
青年嚎啕大哭,直直地跪了下去,不断地磕头。
周围没有人去安慰他,此情此景,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缺乏说服力的,人们抓紧时间清理瓦砾,很快另一具尸体也被清理了出来,是一个脑袋和四肢都被砍去的男人的尸体。
青年再次跪着挪到男人的跟前,一边放声大哭,一边磕头,额头很快便磕出血了。
这时,青年突然想起什么,突然站起来,不顾膝盖渗出的鲜血粒粒落在地上,洒开一条血线,大步走到那群被看押在一旁的暹罗妇孺身边,质问道:
“你们谁干的,是谁杀了我的父母?”
一群暹罗妇孺慌忙跪下,大声说冤枉。青年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扑上去拳打脚踢,那群暹罗妇孺大声哭泣,一直喊着冤枉。
带队的海军陆战营长拉住了青年:“冷静一下吧!冤有头,债有主,这些妇孺可能是杀害你家人的凶手吗?你要相信我们安家军,为恶者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且不可波及无辜人!”
“无辜?”
青年指着那些妇孺:“或者是她们的丈夫,或者是她们的儿子、兄弟,亲手杀死了我的父母,我的家人难道就白死了吗?他们根本就不算无辜”
营长无言以对,但他却知道,这里有欧美记者,安家军一向对外标榜仁义之师,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屠杀平民的事情发生。况且,南华入主暹罗,一千万暹罗人将会成为南华的公民,一旦屠杀事件曝光,今后将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城北诗戎他耶路,安家军另一路搜索人马。
五名提着枪的陆战队士兵进入一所欧式的二层小楼,小洋楼的一角,在巷战中被流弹炸去了小半。
房子内部,到处都乱成一团,壁柜洞开,抽屉扔得满地都是,再加上各种大开的珠宝盒子,一副被洗劫一空的模样。
当陆战队员小心翼翼地搜索到二楼时,楼梯口上的天花板突然拉开,就在士兵们调转枪口对着那个突然出现的深幽空间的时候,一个六十岁左右、模样清瘦的欧洲老人,带着两名可爱的金发小女孩,顺着伸出的梯子爬了下来。
老人看到陆战队官兵,眼睛突然红了,老泪横流,拉着士兵向其中一个房间走去。房间内,一老一少两个白人妇女,身无寸缕,躺在一片污浊的血泊中,两个女人的胳膊和大腿均被砍去,下体一片狼藉。
两个跟过来的小女孩,看到眼前凄惨的一幕,哇哇大哭起来,老人情绪异常激动,不断地用手势比划着,一大串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呱啦地说出,似乎是想告诉士兵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几名滞留在外面的欧洲记者,在确定小洋楼里非常安全后,已经进入了房间,听到楼上的说话声,迅速跑了上来,看到眼前出现的情景,情不自禁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喃喃念着“上帝啊”,然后便拿出照相机,记录着现场发生的一切。
情绪激动的老人,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连忙拉着欧美记者的手,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这时屋子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老人异常惊恐,以为暴民又来了,慌忙扔下记者,拉着两个小女孩就向楼梯口跑,准备再次躲进天花板里。
记者拦住了他,带着他来到窗户边,透过破碎的玻璃窗,老人看到上千暹罗人在陆战队员和伞兵将士押解下,高举着双手正在从小洋楼前的街道经过,立即拉着孩子,情绪激动地向楼下跑去
曼谷东部白人住宅区的圣多米尼克教堂。
暴乱发生前到华区与朋友聚会的美国武官布莱兹看着教堂内同僚们被砍去脑袋的尸体,望着浑身**的白种女人那失去脑袋的下体污秽不堪,布莱兹有些紧张地在其中搜索着自己的家人。
“哦!我的上帝啊!”
一个个失去脑袋的女姓身体,极不好辨认,突然,布莱兹在一具女尸的胸部上看到一颗红色的小痣,身体的其他部位也与记忆中完全吻合,当即惊恐万状地尖叫起来。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缕的葛莱蒂丝,张开着双腿,一根木棍从她的下半身刺入,从脖颈冒出,整个人都被穿透了。
布莱兹状若疯狂,到处寻找,最后在教堂外的花坛里堆放的一堆头颅中,找到了妻子的脑袋。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布莱兹捏紧着拳头,目中热泪狂涌,对着妻子睁大着的眼睛,大声吼叫着
相同的悲剧一幕,在曼谷城的福音教堂、浸礼教堂和使馆区不断上演,许多白人男女,在看到自己亲人的尸体后,都发出了类似的呼唤。
到下午四点,曼谷城基本恢复了平静,那些失魂落魄的暹罗人,高举着双手,源源不断地汇拢,各处的情况迅速传递到设置在城南军港的联合指挥部。
海军司令路程光上将、政委李维青中将和乘坐专机前来的空军参谋长林飞中将、总政组织部部长李志德中将、总后勤司令部部长杜启臣中将组成联合指挥部,路程光任总指挥,统筹曼谷事务。
军港中部,一栋四层大楼曾是暹罗海军司令部所在,现在则成了联合指挥部的驻地。二楼的会议室里,一场决定曼谷暹罗人命运的会议正在进行。
林飞看了看双眼布满血丝的路程光:“饱受磨难及摧残的华人、白种人,对暹罗人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他们要求把俘获的暹罗人全部处决,到处都出现了殴打被俘暹罗人的情况。大家得尽快拿出个议案来,否则迟早会出大乱子。”
李志德是总政派出人员,自然对政治方面比较敏感:“少则一周,多则一月,暹罗就会并入南华,现在各国驻暹罗的记者就像嗅着血的苍蝇,哪里有发现就往哪里钻,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我们自己或者是假手白人举起屠刀,最后骂名都会由我们来承担,因此,我坚决反对杀人泄愤!”
杜启臣皱着眉头:“可是,不杀人,民众的愤怒如何得到宣泄?新政斧的威信如何树立起来?如何堵住英法美等国受害人的悠悠众口?若是我们华人内部再闹出什么乱子来,那可就麻烦了!”
顶着个黑眼圈的李维青与路程光对视一眼,路程光道:
“这个问题我和政委讨论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只要我们本着公开、公正、公平的原则进行处理,就不会引发大的动乱。我和维青的意见是把捕获的三万多暹罗人分别进行关押,首先内部进行检举,然后由受害的华人和白人进行指认,再结合在曼谷各地实地拍摄的影音资料,从中甄别出有罪的罪犯。只要证据确凿,我们就可以明正典刑,将来也不会留下历史污点。”
李志德大为赞同:“这个建议好,杀人者死,作歼犯科者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亘古以来各个国家、民族都遵从的真理,不管他身属哪个民族,只要是人,就不能违反这起码的准则。
“只要我们公开透明处理此事,我想不管是国际国内,都交代得过去,将来哪怕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鼓动暹族生事,我们也可以把他批驳得体无完肤!”
林飞和杜启臣都出言赞同,于是事情便这样确定了下来。
随后,五人又讨论了下建立军管会的事情,决定由李志德担任曼谷军管会主任,清查并接收暹罗政斧和王室的财产,对曼谷周边地区的工厂企业进行登记,先摸清楚家底再说其他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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