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念形成的黑烟摧垮了人们的理智,恐惧与没来由的憎恨怒火催使这些原本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变成了疯狂打砸抢的暴徒,而他们的头顶又涌现出滚滚的黑烟,融入其中。
这就形成了一种恐怖的循环,恶念黑烟激发了人们心中的黑暗面,而人们心中的黑暗面又对恶念黑烟产生了一种反哺,使得这黑烟越发浓重。
渐渐的,在那黑烟之中有了一个个狰狞的鬼脸形成,在黑色风暴的裹挟下做出各种各样的凶狠表情,等到烟尘散尽时昔日雄伟的星君庙如今已经化作了一片瓦砾,只有两座灵性浓郁的神官像还闪烁着黯淡的光芒。
风暴渐渐平息,汇聚,化作了一头通体青黑,生有独角的狮子,它的周身缭绕着漆黑的烈焰,爪子踩在地上便烙下一道梅花印痕。
代表了极致的人间之恶甚至还包括两位天神的阴暗面的野兽走向了那两座仍旧闪着光芒的神官雕像。
两名驻守在此的星官神灵从破裂的泥塑中飞出,一人持鞭,一人持伞,金光熠熠,甲衣鲜亮。
“何方孽畜,居然敢毁坏天神庙,受死!”
那伞一张,好似遮云蔽日。
作为整个九州世界参商两位天神最核心的庙宇,这里驻守的两位星官实力也非同一般,只是这一张天界烂大街的制式法宝混元伞就用出了遮天伞的效果。
那独角狮子的眼神中似有戏谑,就这样一动不动,随后便消失在了那柄遮云蔽日的大伞之中。
“这孽畜得了失心疯了吗?还是另有诡计?”
“禽兽之变诈几何哉?入得混元伞,就是真仙也得化作脓水,这孽畜再是凶威滔天,也破不开这伞;只是神庙被毁,我等该如何向两位大神交代?”
另一位持鞭星官仍旧有些疑虑,突然疑惑道:“那孽畜既然已经被收入伞中,师兄你怎么还不把神通收掉?”
此时,天依旧是黑蒙蒙一片。
那持伞星官大惊失色:“糟了!”
“我早就收了神通了……”
只见远方黑暗的天幕中,唯一的亮光骤然闭合,一条猩红的长鞭肆虐而来,将两位神灵逼入死角,随后两排锋利的天柱将两神的金身直接砸成了肉泥。
两声惨叫响起。
黑鬃狮子舔了舔嘴角,将口中的金身碎片统统吞入了腹中,眼神中的杀意与渴望越发明显。
它看向正飞快赶来的炼气士们,随后张开大嘴,猛地一吸,那炼气士们眼中的天空直接都变得昏暗一片,随后就是重复之前的剧本,一条血舌带着倒刺卷来,这次,他们甚至都无法躲避,就直接被那黑鬃狮子吞入了腹中。
吞了大批炼气士的黑鬃狮子体型都变大了一圈,它打了个饱嗝,随后抬起爪子一挥,云集而来的夏人军队就被切成了残肢碎片,护佑在他们身上的大夏龙气根本阻碍不了它分毫。
血肉流淌,如同炼狱。
它腾空而起,丝毫不作留恋,向着其余的神庙就是猛扑而去。
凡人它不屑于吞噬,灵气太少,它只吞神灵金身与炼气士。
......
皇宫内,披金甲的大将军拜倒在地,高声道:“圣皇陛下,那凶兽无人能挡,整个神庙群都已被夷为平地,现已向皇城进发,您还是赶紧在钦天监的炼气士的护卫下,避一避吧。”
“寡人乃大夏天子,岂能抛下满城臣民独自离去。”
娰皋圣皇抚摸着座椅旁,金光熠熠的扶手,一柄青铜古剑顶破扶手,出现在他的手中。
那古剑一面刻有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无剑格,剑柄刻密密麻麻的小字,据说俱都是上古圣皇统御四海,教授农畜之策。
轩辕夏禹剑!
姒皋道:“常英,都说寡人受命于天,可若真是天子,寡人该杀得了那畜生吧?”
常英将军神情悲哀:“陛下,那孽畜连天神都奈何不得,又岂是人力所能对抗的……您不必纠结于此。”
姒皋摇头:“呵呵,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寡人的战士们还未退,寡人也绝不会后退!”
“若寡人身死,就让娰发继位;常英,你为我做了半辈子的奴仆,接下来这半辈子,就做我儿子的老师的吧,怎样?”
常英以头抢地,却也无可奈何。
姒皋圣皇却是洒脱,大笑道:“以前有人问我做大夏的天子,究竟有没有意思?”
“其实是真没意思。”
娰皋圣皇抚摸着手中的青铜古剑,上面有日月星辰的纹路变得明亮:“比起天子,我更想做与天争命的剑修。”
铿!
轩辕剑发出了一声清澈的嗡鸣。
这一天,娰皋圣皇提剑守皇城,剑气冲霄汉。
......
泰山府君捻着乌黑浓密的胡须,平天冠下垂的玉旒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的面孔笼罩在阴影中,明明灭灭的烛晖下,他轻叹道:“来得比我料想的早了点。”
“这场天地大变下,不知该有多少生灵死于非命。”
“阴司秩序,也该在这一场燃烧九州的大火中,浴火涅槃了。”
“就是不知,最后这世间又会变成怎样一副模样。”
……
而此时,李白才刚刚踏入这把不知名的仙剑所化的小世界。
入眼是一片雪白,与他所预想的暴烈如火不同,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万年的冰封之中,时间的流逝都已经停滞,这种环境李白却有些眼熟,直到他看到了远方地平线上拔地而起的一座大雪山。
“青丘……”
他低声道。
仿佛彻底被激怒了,无穷无尽的雪花扑面而来,细看之下,每一片雪花都是一把袖珍的飞剑。
这把仙剑的怒火几乎燃遍了整个世界,但这怒火滔天之间,李白分明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那股情绪是……委屈?
……
浩瀚星空中,两颗星辰遥遥相对,两位神情漠然的大神正遥相对峙着。
“商,都说人善变,可几千年下来,你我也变得陌生了。”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干脆这样如何,你我谁先擒拿了那头怪物,谁就坐这主神的位置,也免得你我再大战个数百年,剑身上的职司都顾不上。”
参君惜字如金,神情冷淡:“可。”
商君冷笑了一声:“那就看谁手段更硬,速度更快了。”
“你必输无疑。”
参君微微抬头,金色的神目中仿佛有大日炯炯,金乌腾空。
“无所谓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我造下的罪孽祸害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