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早就好奇银色面具下的那张脸了,现在恢复记忆,那也是夜夙寒少年的样子。
所以在夜夙寒靠近的时候,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摘银色面具。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会这么顺利的就将面具给扯了。
面具扯下来的瞬间,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夜夙寒没想到小九会直接摘他面具,太过白皙的俊脸暴露在空气中时,他一时间怔住。
小九和小时候还是有些区别的,小时候起码会问他,长大后是变聪明了,直接上手。
不过刚才萧锦言提起这件事时,让夜夙寒已经有了准备,虽然猝不及防,还是很快就淡定下来。
小九想看,他又怎么会拦着?
连萧锦言也愣了一会,谁能想到前一刻还提起这件事,这一刻就被小九给付诸行动了?
凤无忧看见夜夙寒的脸时,发现与十年前成熟了一些,五官更立体俊美了,只是这张脸很眼熟?
她打量了好一会,得出结论:“三哥,你和悟昙小师父长的好像。”
她说着抬起头看向萧锦言,“夫君,你看像不像?”
萧锦言虽然第一次看见银色面具下的脸,却早就知道他是悟昙,他看着小九一脸疑惑的表情,点点头,“像。”
夜夙寒看了一眼萧锦言,因为听萧锦言提起过悟昙,看向小九时笑了笑:“我并不认识悟昙。”
凤无忧一直盯着夜夙寒看,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还是有些了解夜夙寒的,与悟昙的性子一点也不像,只是这张脸却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夜夙寒的脸带着几分阴影的的冷意。
而悟昙的脸带着几分清冷的温和。
只是他们长的太像了。
“悟昙就在大都城,等你见了就知道,你们长的很像。”
夜夙寒眼底闪过一丝好奇,“是吗?那我也想想见见他。”
“悟昙住在客栈里,我这段时间忙的都好多天没见他了。”凤无忧抬起头看向萧锦言,“你这段时间见过悟昙吗?”
萧锦言一直关注着夜夙寒的表情,每当小九提到悟昙时,夜夙寒并没有露出半点惊慌害怕的神情。
他收回视线望向小九,“悟昙早就不在客栈里了。”
“那他去哪里了?”凤无忧想到悟昙是南昭国人,难道是回自己家了?
她再次望向夜夙寒,看着那张脸,是真的像,可能是因为性格不同,所以眼神面色给人的感觉也不同。
夜夙寒现在最想做的是,将小九抱进怀里,感受失而复得后的喜悦,只是,他忍住了。
“小九,都怪我,那时候没有护好你。”
凤无忧盯着夜夙寒看了好一会,他还是记忆里的三哥,事事顺着的三哥。
可是,想到他三番四次的对萧锦言动手,还是很难过。
“你为什么要三番四次的杀我夫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因为他,你才出事的,若不是他,你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里,不用与师父分离,我们也不会分开,都是因为他。”夜夙寒冷冷的看向萧锦言,小九出事的那刻,他就恨不得杀了萧锦言。
“我出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分明是我不听话要偷溜出去,才让坏人得逞的,三哥你怎么把责任都推到我夫君身上?”
“夫君?”夜夙寒眼底闪过冰冷的寒意,“萧锦言东宫里有多少女人?他还要你给他当妾,若沈初微原身不是你,若不是你穿回来,会有多少女人?他哪里配得上你?”
凤无忧愣了一下,解释道:“可是他只有我一个女人啊。”
夜夙寒冷笑:“若你不在,你以为他不会为了稳固太子的位置而临幸别的女人?你当初是怎么被关进消香阁的?”
凤无忧闻言怔住,萧锦言事业心强,若她没穿过来,萧锦言不可能一直抵抗皇帝,为了太子位置也会妥协吧?
萧锦言一句一顿道:“稳住太子的位置,不需要靠女人,而是靠实力。”
夜夙寒冷哼一声,明显是不信的。
凤无忧不想两人总是剑拔弩张,干脆转移话题,“三哥,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
夜夙寒道:“你失踪后,我就没再回过皇宫,到处去找你。”
凤无忧抬起头看向君无羡,“大哥也一直在找我。”
君无羡点点头,“嗯,你失踪后,父亲就离开了大都城,我问他他不说,所以只好自己到处去找你了。不过从父亲的态度中可以看出来,你只是失踪了而已。”
提到老爹,凤无忧嘴角便扬起来,一脸的崇拜,“爹爹最厉害了。”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左右扫了一眼,没看见她那帅气的老爹,有些失望。
“对了,爹爹呢?我恢复记忆这么重要的时刻,他都不陪着我。”
君无羡道:“父亲应该是去沐浴了。”
“那等他沐浴完了,我再去找他。”凤无忧与老爹分离这么多年,真的超级想他。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萧锦言,君无羡以及夜夙寒,感叹时间过了好快,以前的少年褪去稚嫩,变成大男人了。
最后视线落在萧锦言身上,已经没有十六岁的少年感,五官比以前更帅了,更加沉稳了。
凤无忧盯的有些久,萧锦言忍不住问:“看什么呢?”
凤无忧眉眼一弯,“没看什么。”
萧锦言笑了笑道:“你刚恢复记忆,应该很累,先歇息一会。”
“等一下,我要先去看看爹爹,然后再睡。”凤无忧这会正激动兴奋,即便累也要先去瞧瞧老爹,她下床穿鞋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去。
萧锦言看着小九的身影离开书房,视线望向夜夙寒,而夜夙寒也正在看他。
君无羡见妹妹已经恢复记忆,打算去和晴晴说说。
书房里只剩下萧锦言和夜夙寒。
两人相视一眼,萧锦言率先开口:“你伪装的到很好。”
夜夙寒嗓音有些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锦言看了一眼夜夙寒,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心里虽然疑惑也没再继续说,带着疑惑走出去。
夜夙寒冷着脸也跟着走出去。
此时,寝殿内
凤无忧一路来到寝殿,虽然阔别十年,可从小住的地方,依旧很熟悉。
她熟门熟路的来到老爹的寝殿,见门开着,手扶着门框探头朝里面扫了一眼,便看见书案前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蓝白色的广袖长衫,是爹爹最常穿的颜色。
“爹爹。”凤无忧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进去。
君墨卿抬起头看见女儿走过来,眉眼带着笑,“刚恢复记忆,怎么不好好歇着?”
“我来看爹爹啊。”凤无忧笑着走到君墨卿身边,好奇的看着面前摆放着两幅画,发现都是她画的。
一副是她最近用素描画的,还有一副是她八岁时画的,用爹爹送的铅笔画的,也是送给爹爹的生辰礼物。
她抬起头笑看着老爹,“爹爹,这画你还留着呢?”
君墨卿道:“那是当然,女儿送的礼物自然要留着。”
凤无忧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爹爹从未对她发过火,无论她做了什么事,惹了什么祸,他都是很好脾气和她说话。
她闹脾气,爹爹会哄她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她吃东西意欢用手拿,看见爹爹会用刚拿过糕点的手去拽爹爹的衣袖,哭鼻子了也会抱着他的大腿,鼻涕眼泪蹭的到处都是。
一向爱干净的爹爹,从不嫌弃她弄脏他的衣服。
从她记事起,爹爹就是一个人,哄她睡觉,给她讲故事,各种好吃的美食。
缺点是,爹爹不会下厨,经常说一些美食,只听吃不到,常常馋的她睡不着。
她伸手抱住老爹,“爹爹,我长大了。”
君墨卿打量着女儿,无论看了多少遍,无论多大,在他眼里依旧是孩子。
“嗯,确实长大了,也比以前懂事了。”
凤无忧笑嘻嘻的道:“我可以照顾爹爹了。”
君墨卿道:“说的好像,我已经老了似的。”
凤无忧毫不吝啬的夸道:“爹爹一如既往的年轻帅气,以后爹爹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不用靠脑子想了。”
君墨卿闻言想到小九小时候,他经常说一些现代好吃的,结果把她说馋了,她就眼巴巴的看着他,“爹爹,我想吃。”
“爹爹不会下厨,你自己想像一下。”
“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凤无忧嘿嘿笑了两声,“爹爹,分开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我呀?”
君墨卿垂眸看着女儿,恢复记忆后琥果然与自己更亲密一些。
“我宝贝女儿在另外一个时空,自然是想的。”
凤无忧叹了口气,“可惜我与爹爹分开这么多年,都不记得爹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
君墨卿安抚道:“不记得也好,不然想一个人却见不到,会更难过。”
凤无忧道:“可是当孤儿的感受也不好啊,如果记得爹爹,我就不用羡慕别人了,因为我的爹爹年轻帅气,又超级厉害。”
君墨卿想到小九小时候,就是这样,不管别人的父母再好,她都会抬着下巴,一脸小傲娇的表情,炫耀自己的爹爹。
她会搂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拥有了爹爹,等于拥有全世界。”
小九非常聪明,会举一反三,这句话便是来自他的这句,“拥有了小九,爹爹等于拥有了全时间。”
委屈的时候会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他的腿,“爹爹,窝的小熊饼干……被鱼次了。”
他询问清楚后才知道,她趴在围栏上吃饼干,结果掉进水里,被鱼儿给吃了。
小熊饼干是现代的零食,他一直放在空间里,没舍得吃。
高兴的时候会拽着他的衣袖,一蹦一跳的跟在他后面,嗓音又软又糯:“爹爹,窝要次糖。”
吃完了会朝他伸出肉肉的小手,“爹爹,爹爹,窝还要。”
君墨卿故意吓女儿:“吃多了牙齿长虫子。”
小九会立马张大嘴巴,“爹爹,爹爹,快抓虫子。”
君墨卿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女儿小时候的画面,分别这么多年,表面上淡定的他,其实比谁都急,比谁都想小九。
只是,有些事不是他能改变的。
他能做的,只能是等待与想念。
可是女儿才十岁,就要独立面对陌生的时间,从一个被娇宠的小公主变成一个孤儿,看见别人的父母,她连炫耀的都没有。
君墨卿听着女儿更咽的嗓音,好看的星眸里闪着泪花,他心疼的揉了揉女儿的头,“回来了便好,以后不会分开了。”
凤无忧用力点点头,“嗯,我再也不和爹爹分开了。”
君墨卿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脊背,仿佛一下子回到她小时候,那时才三岁,一觉醒来没看见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到不行。
他闻声回到房间时,小九看见他后,立马伸手要抱抱。
等他抱起来后,小九还在委屈的抽泣,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明日,我们便去大夏,你这么久没见桃桃和酥酥,也很想他们。”
凤无忧偷偷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珠,“是很久没见了,爹爹见了他们肯定会喜欢的。”
君墨卿道:“那是自然,我女儿的孩子,我能不喜欢吗?”
凤无忧闻言笑了,“也是。”
君墨卿看着女儿,依旧感叹女儿结婚太早了。
“你与萧锦言已经成亲生子,我再反对也无用。不过,他若敢欺负你,你不用忍着,直接和离,两孩子一个也不留给他,我帮你养着。”
君墨卿这话就是告诉女儿,他是她身后背后最强大的后盾,不用怕事。
凤无忧没忍住笑出声,“我知道了,爹爹。”
晚上
凤无忧其实没什么要收拾的,她带的东西全放进空间里,这会正躺在床上等萧锦言。
萧锦言沐浴后出来,看见躺在床上的小九,他迈步走过去。
等上床后在小九身边躺下来,这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不过也是值得高兴的。
他有些激动的将她抱进怀里,明日回大夏,所以今晚什么都不做,好好歇息。
凤无忧从他怀里抬起头,“我忽然明白你那晚为什么要那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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