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木大叔，你先别急，慢慢说。”
秦西风亲自给阿力木倒了一碗奶茶，一边吃着手抓饭，一边和对方说话。他最后终于搞明白了阿力木的想法，原来是为了小儿子工作的事。
他一口就答应了，只要阿力木的小儿子能通过第一次审核，他就做主收下对方。反正牧场也需要很多员工，只要当地人符合条件，都会优先考虑他们。
“我的小儿子读过高中呢。”
阿力木说起小儿子，显得很自豪。
秦西风笑着频频点头，牧民家里出个高中生也不容易。这一世，他自己就是高中毕业，也没有进入过大学读书。
不过这个遗憾，小虎应该会帮他弥补上。
秦西风等人在巴什阿拉盖呆了三天，然后就返回了阿尔金市。他这次来主要为了看看牧场的全貌，一些细节上的东西现在还可以做修改。
不过，他觉得之前的规划就挺好，没什么改动的必要。
“米科长，我听阿力木大叔说，阿尔金羊一直都是这样依靠自然繁衍？我去他家的畜栏看了看，他家的阿尔金羊可是有品种退化的迹象呢。”
走的时候，米科长一直把秦西风送到了机场。
秦西风觉得对方人不错，就点了一下这个关键的问题。他来过巴什阿拉盖好几次，直到这一次才重点关注了阿尔金羊。
在冬季营地有七、八十户牧民在一起越冬，他们的阿尔金羊都有品种退化的问题。这和当地没有及时引进优质种羊有关，也和大家不重视有关。
“秦董，我们希望你们来投资，可不光是为了兴建一座超级牧场。我们希望你们能把现代畜牧业的先进理念带进来，改变当地的落后放牧方式。”
米科长其实很清楚，这些年阿尔金羊的名声在外，其实品种越来越差。
阿尔金地区的经济重心一直在阿尔金市及其周边，像巴什阿拉盖这样的传统牧区，一直都没有发展起来。这其中固然有当地投入不足的问题，但更重要的还是牧民们拒绝做出改变。
引进天然牧业，也就是为了人们常说的“鲶鱼效应”，而天然牧业就是那条大鲶鱼。
秦西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按照他和当地牧民的接触，想要改变大家传统的放牧方式恐怕会很困难，道阻且长，慢慢来吧。
几人离开了阿尔金，乘坐公务机直接飞往了尹吾市。
秦西风等人去尹尔河谷牧场、霍尔察饲料厂和巴布鲁牧场巡视了一圈，然后才返回了省城。孙东亲自去机场接他，在路上就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老板，你外出的这短短半个月功夫，市场上的需求突然有所增加，增长幅度大约在15%左右，鲜奶原料的价格上涨了8.6%，咱们的产量已经接近最大程度的释放。”
孙东告诉秦西风，雪岭乳业在华南市场占据了优势，在国内其他市场和草原乳业竞争互有胜负。就是对方率先加大了鲜奶原料的采购量，其他乳制品企业纷纷跟风，才导致了短期内的供应不足。
天然牧业随即开始释放产量，但依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孙总，这一波市场供求关系的失衡，应该是真实需求的反应。前两天我刚看完雪岭乳业发给我的报表，公司的终端销售大幅增长，所以建军那边不是在囤货，而是为了应付生产。”
秦西风结合雪岭乳业的报表，马上就得出了结论，这一轮鲜奶原料供应的紧张和价格上涨，源自内生动力的增加，也就是市场需求的增长。
实际上，这几年市场需求一直在平稳的增长，只不过厚积薄发，到了现在才突然爆发了出来。
孙东点点头，秦西风的结论和公司管理层的结论差不多。他马上给杜晓燕打了电话，让对方尽可能的给巴什阿拉盖牧场多留一些柯尔克可褐牛，争取明年工程结束就能进入量产。
翌日。
公司召开了管理层会议，会议决定提前启动巴什阿拉盖牧场的招聘工作，从元旦过后就开始招聘和人员培训，比原定计划提前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秦西风没有插手这些具体事务，他回来后去了一趟研究院本部建设工程的现场。按照目前的进度，到了明年，研究院本部就能投入使用。
目前工程还在继续，但等到天气再冷一些就会停工。
回到公司，林澜告诉秦西风，吕英教授来了，这会儿正在研究院和项目组的成员在一起开会。
“林助理，你马上在西域饭店定个包间，中午我请吕教授等人吃饭。”
秦西风没有打扰项目组的会议，他让林澜去订了一个包间，准备中午和吕英聊一聊。
吕英加入了“柯尔克羊”品种改良项目组，目前这个项目的进展很顺利。毕竟本身的底子就很好，小牧场拥有的绵羊品种还是不错的。
经过项目组有计划的培育，最新筛选出来的柯尔克羊种羊又有了很大的进步。
中午。
秦西风和林澜以及吕英团队在一起吃饭，吕英似乎又重新燃起了事业的热情，吃饭的时候还不停说项目的进展。
她的团队还有三名成员，曾经是她的学生，话都不多。
“西风，伟文自从去过巴什阿拉盖之后，就经常往那边跑。他的研究项目目前几乎陷入了停顿，始终没办法解决红三叶草、黑麦草在高寒干旱地区的大面积种植难题。但在巴什阿拉盖却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我听他说到了明年就有可能进入千亩试种阶段。”
吕英说到了王伟文，对方一门心思想在东帕尔帕哈地区种植红三叶草和黑麦草，但始终没有成功。后来，对方转移了战场，去了巴什阿拉盖，没想到进展却很大。
如果从利益的角度来说，在巴什阿拉盖能大面积种植成功，带来的经济效益显然会更大一些。
“吕教授，我对你们的研究项目没有时间要求，你们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安排研究计划。我在这里给你交个底，这两个研究项目会一直持续下去，不会半途而废的。”
秦西风和公司的管理层都不是目光短浅之辈，两个项目的研究会推动公司在牧草育种、种植，以及牲畜的育种、品种改良等诸多方面的技术进步。
只要研究工作持续下去，公司就会不断的受益，真没必要急功近利。
“所以啊，和你们合作真的很舒心。不过你放心，我和伟文是不会让你的研发资金打水漂的，时间或许会长一些，但最终都会取得成功。”
吕英倒不是吹牛皮，她这边的研究项目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而王伟文那边，在巴什阿拉盖也看到了项目成功的希望。
两个成功，就能保证公司投入的研发资金获得超额汇报，这里面还没有计算在研发过程中带来的技术进步和人员素质的提高。
“吕教授，我对于你和王研究员充满了信心，有些事你不说我心里也会有数。对了，回头项目可能还要多加一个子项，就是解决阿尔金羊的品种退化问题。不过这事儿不急，可以等到明年夏天再说。”
围绕着柯尔克羊品种改良的研究项目，研究研在西域褐牛、柯尔克褐牛的育种技术上都有了一些突破。所以，引入外部团队参加研究院的研发项目是对的，带来的好处会慢慢体现出来。
因为和项目组的研究类似，秦西风就有了这么个想法。
“我这边肯定没问题，说实话，伟文老说巴什阿拉盖如何如何美丽，说的我都动心了想去看看。这样，等明年开春之后，我抽空去一趟，先找到问题的症结再说。”
吕英不在乎项目新增加一个子项，项目组的经费很充足，而且隶属于研究院的技术人员也很尊敬她，她觉得这种合作令她很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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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吃过饭，大家一起回到了公司。吕英团队下午在项目组还有很多事情，她这次在省城估计要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然后才会离开。
下午。
秦西风和赵飞扬商量了一下，决定通知“柯尔克羊品种改良”项目组增加一个子项，争褥解决阿尔金羊的品种退化问题。
子项目的实施定在了明年5月份，时间还很充裕。
到了年底，鲜奶原料的供应紧张状况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天然牧业只能收紧临时供货、重点保证长协客户的供应。
这种现象也放大了各方的预期，鲜奶原料的价格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了一路的飙升行情。
秦西风在办公室也闲不住了，孙东和赵飞扬等人不断的上门和他商量事情，基本上都和本轮行情有关。他干脆把大家叫到一起开了会，在会上定下了基调。
“孙总，赵总，各位！牧场种牛场还有一批刚育成的柯尔克褐牛，本着提高效率的原则，这批奶牛全部调拨到安集海高山牧场。”
秦西风说着话，冲着林澜招了招手，林澜赶紧给他递过来了一摞报表。
他低头翻看了一下，今年公司旗下各大牧场的草饲料储备率为175%，达到了历史的峰值。尤其是安集海高山牧场，背靠着胡世成的牧草种植基地，储备率几乎达到了200%。
也就是说，新增加的柯尔克褐牛不会给安集海高山牧场造成任何的压力。
“老板，这批育成的柯尔克褐牛可是计划留给巴什阿拉盖牧场的。现在调拨给了安集海高山牧场，到了明年巴什阿拉盖牧场就很难按时投产。”
孙东不喜欢不确定的事情，谁知道这波行情能走多远？又能维持多长时间？
但打乱了公司的发展规划，后续有很多事情都需要调整，真的很麻烦。因此，他不得不提醒秦西风一句，这么做是否会得不偿失。
“先尽快爆产能吧，这一波行情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看了种牛场报上来的计划，明年上半年，杜场长他们那边大概会陆续供应5万头育成的柯尔克褐牛，到时候给巴什阿拉盖牧场留出来3万头就行。”
秦西风微微的摇了摇头，他觉得鲜奶原料的供应紧张现象，恐怕没这么快就消除。
供求关系的失衡，其实是好几年积累下来的结果。
一方面，国内的原料供应商以及企业自有的奶源基地一直维持着相对固定的产量，几乎很少有像天然牧业这样积极扩张的。
另一方面，人均鲜奶产品的消费量却在逐年增加，终于在今年引爆了供应不足的问题。
“好的，老板，我马上去安排。”
孙东看到秦西风心意已决，就不再多言。
对于天然牧业来说，只要整体的产量提升了，倒不必在乎是具体哪一家牧场的产量。只不过这样一来有可能会影响巴什阿拉盖牧场的发展，但总的来说问题不大。
散会之后，秦西风回到了办公室。具体的事情有孙东和赵飞扬等人去安排，他自然不会再多操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印证了秦西风的判断，这一波行情不是短期的波动而是长期的趋势。鲜奶原料的价格进入了长期上涨的通道，在明年新牧草长出来之前，全国范围内很难增加太多的产量。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奶牛的增加数量有限，供求关系的平衡大概要到后年了。
目前，安集海高山牧场还远没有发展到承载极限，巴布鲁牧场和尹尔河谷牧场也有相当的发展空间。天然牧业不再对外销售奶牛，不管是育成牛还是未育成牛，基本上都留下自用。
种牛场下属的几个育种基地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同样的，公司每年超额储备草饲料的惯例，也给爆产能提供了必要的物质基础。
等到了元旦过后，天然牧业的鲜奶原料产量增加了17.3%，营收和利润大幅度增长。
公司运转正常，刚好小虎放寒假回来，秦西风就带着一家人回到了瓦尔希姆。商场上的风风雨雨离他远去，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度假，正是因为有孙东、赵飞扬、杜晓燕等一群人在忙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