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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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下午,周上上一行人便进入金陵城吴府。此处的吴府,是吴遇春大哥的府邸。吴遇春大哥正名吴遇阳,官职不大,这是相对于户部尚书正二品而言。他是钦天监的监正(一把手)正五品,政事他管不上,观测天象是一把好手,当权者一般不动这个位置。所以,在这个官场动荡浩劫时刻,他得以置身事外。

  周上上的丫鬟们忙着整理箱笼柜子,而她和吴廷和则去拜见吴老太。

  “哎呦,我的孙子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好!”吴老太满眼慈爱看着吴廷和。

  王氏附和道,“对啊,跟他父亲一个模样,又高又俊”,这话说到吴老太心里去了,眉开眼笑的。老二媳妇就是会生,儿子跟爹一个样,是他们吴家的钟。再瞧瞧小小的模样,便只有三分相似。

  吴廷和对吴老太和王氏的招呼是热情回应,周上上跟在他后头,经量不说话。

  “你们一路上舟车劳顿,很是辛苦,早点回去歇息!”吴老太发话了。

  吴廷和周上上告退。

  等他们走后,吴老太和王氏又在嘀咕。

  “母亲,您看,小小这个孩子怎么不多说话,性子看起来冷清沉闷。”王氏迷惑不解,据她了解,吴小小很是活泼,甚至是有些娇纵。

  吴老太笑得意味深长,“沉闷好啊,话不多才能活久一些。”沉默是金,特别是在皇宫里,每一张嘴都能杀人。“宫里都打点好了吗?”

  “已经跟刘公公说好了,到时候他会对小小看顾一二,母亲您可放心”,王氏答道,“他还说,舒姐儿的事是个意外。”

  吴老太的手快把手杖捏碎了,青筋蹦出,咬牙道,“他还有脸提。”说着,又硬生生地把这口气咽下去。

  “母亲息怒”,王氏连忙劝慰道,“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她不敢说刘公公的不是,吴家目前能倚仗的,就只有一个在宫里的刘公公。

  吴老太寻思着,能不能搭上其他人的线。这老太监,拿钱办事不利索,她早想把人给换了,但是换谁,怎么换,她还没有一个章程。“希望这次他能保住我们吴家的血脉”,吴老太叹息道。

  “我看小小天庭饱满,是个有福气的人,肯定会没事的。”王氏劝慰道,“她性子好,方才我看她行事作风颇有章程,是个能办事的好苗子。她一定能平平安安在宫里长大的。”

  “希望如此吧!”吴老太感叹道。骨有肉,有绣颧,能拱卫财库。鼻如悬胆,有财路。唇如元宝,地阁饱满能守财。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判语,是当年老二媳妇的,是个守财旺夫相。不然,当年出身低微的老二媳妇入不了她的眼。结果,也不出吴老太所料,升官发财,官运亨通,儿女双全。小小与她有七分相似,希望也能有她的好运气。“这段时日,你要对小小加倍照顾。”

  “母亲,我省得”,王氏满嘴答应。对她好可以换了梅姐儿的命,她千万个乐意。

  就这样,周上上在王氏的刻意招待下,走了半个金陵城。她没有留意的是,王氏并没有带她去金陵官场妇孺的宴会。换句话说,官场子女是不知道吴家有吴小小这个人物。

  日子很快就来到吴老太六十大寿的那一天。那一天,天气独好,风光明媚。

  主持中馈的王氏很忙,张罗宴席,身边的奴仆来来去去。趁这个机会,她让自己的女儿梅姐儿学习接物待人之道,便让她跟在自己身边。

  周上上自然没这个待遇,她待在厢房里无聊绣花中。经过这些时日,她发现王氏对自己还算可以,吴老太也很亲切,就是吴廷和大哥整日见不着人。她实在无聊,便带着个丫鬟去转转。

  吴府几进几出的院落,也有内外院之分。周上上是不敢去外院,也不去内院里的小花园,里外都是宾客。她并非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可这个时候她就不知道为什么心慌。自重生以来,遇上的每一个人都好像对自己很好,但其中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东西杂夹。让她感觉,是否自己置身于一个陷阱?

  不知不觉,周上上胡思乱想毫无目的走动到内外院交接的门口,她心道不好,连忙回身,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大喝一声,“你站住!”

  周上上背后一紧,也不敢立刻回头,心里纳闷,自己没做啥啊。这是,背后传来好几个男人议论的声响。

  “你撞到我了,连一声道歉都没有就想走,你瞎啊!”一个半大的青衣少年凶神恶煞道。

  周上上回身,悄悄接近那道虚掩的门,透过门缝,隐约看到两波人在争执。

  “你说什么呢!我家少爷撞到你?明明是你走路不长眼,撞我家少爷才是!”蓝衣少年身边的侍从争辩道,气焰嚣张。

  青衣少年一听这话就上头,二话不说就向蓝衣少年侍从动手,还没碰到侍从一根寒毛,他自己反而摔倒在地上。

  “连生,不得无力!”蓝衣少年呵斥道,接着将青衣少年扶起来。他轻声道,“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个兄弟好身手”,原本嚣张的青衣少年竟然没有一丝火气,还夸侍从好身手。

  周上上看呆了,原以为他们会干一架,真是可惜了,没了一场好戏。

  “连生,还不跟这位公子道歉。”

  “不不不,都怪我,是我口出狂言,对严公子出言不逊在先。”青衣少年竟然对蓝衣少年点头哈腰。

  这是怎么回事?

  严公子,哪家的严公子?他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行事温和,也不见长得俊俏啊?周上上不理解了,说起姓严的,在金陵城中最出名的严大人,便是京卫指挥使严松江大人,正三品。权利大啊。

  没热闹看了,周上上识相走了。她没发现,蓝衣少年严公子的目光往她身上飘。

  “连生,你去查一下,方才在门背后站着的小女孩是谁。”严公子嘴角上扬,想起他们打不起来时那女孩脸上失望的神色,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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