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这一群有底气也有能力摧毁整座牧明镇的兽群,林逍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转身离开。
兽潮这边安插有无数的哨子,所以很快兽潮退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座镇子,堪称普天同庆。
但是对于林逍,他们的感官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虽说兽潮好像听消息说那是这位林公子所退,但是有了落井下石凌老爷子再先,也就没能博取好名声。
毕竟,凌枯荣在牧明镇甚至是在方圆百里之内的地区声望不需要说了,不论是什么病人,一视同仁,绝对不会有任何偏袒。
这也铸就了那无双声望。
林逍没有在意沿途百姓们的指指点点,而是径直往前走着,心中百感交集,这一次历练,可谓是给他印象深刻。
来到云家,当即有不少人围成一堆看着他,因为云峰天身受重伤垂危是消息已经传开,不再是什么秘密,这时候他还来这里,自然有人认为这是又来一出落井下石。
只是这白衣少年的实力摆在这里,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因为现在林逍的身份可是从大好公子哥天之骄子改成了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要做出什么事情那都是不奇怪。
林逍走上大门前,在大门看护的两名护卫暗暗警惕,手中的刀不自觉往上一抬。
看着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林逍心知既然都是坏人了,也不在乎再当一次了:“再敢拦我半步,你的下场可不会太好。”
“我对你们云家没兴趣,只要是欠了一顿酒,来喝酒而已。”
这句话落在护卫两人的耳中却好似深渊发出,让他们如坠冰窟、不寒而栗,犹豫了半响,一个人唯唯诺诺的说道:“当真?”
下一刻林逍就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上前来,一脚踢开大门,犹如信步闲庭的走进去。
站在两旁的护卫登时傻眼了,不禁心中暗暗乍舌,这大门材质特殊,坚固无比,让他们这些练家子踢一脚痛的也只是自己,别说一个大洞,便是一个凹陷痕迹都难以拥有。
这轰天巨响顿时引来了无数人的绝望,外头的百姓们见到这一幕,俱是指指点点,更加激烈,那当面斥责的模样,和昨天判若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口水唾沫满天。
“大胆!硬闯云家,找死不成?”数十名护卫从府中各个巷子里冲出来,或拿刀,或持剑,或举棍,比比皆是。
眨眼间就将林逍团团包围,一个个都是面露不善,全部指向林逍,将中间的空地视作禁地。
一个年纪轻轻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从人群后方穿梭而出,来到最前方,看样子和那云峰天有六分神似,不知道是和哪个老婆生的儿子,此时吆喝着让吓人暴揍他一顿,嚣张无比。
“一个淬灵境六重,敢在我面前嚣张?你信不信,我如果现在要进去,别说你们云家,便是整座牧明镇,都没人拦的下我!”林逍大声冷笑。
不论是府中还是府外的所有人都能听清楚这句话,不禁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纷纷指责那林公子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简直就是坐井观天,还一人打我们一整座牧明镇?
你咋不上天?
林逍上前一步,沉沉一踏地面,瞬间,无形的气息宛如气浪席卷般四散肆虐,那数十人瞬间人倒手中武器脱手,有的砸落在地,有的反而砸在自己身上。
那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瞬间面无血色,对于林逍的强悍,他也只是略有耳闻,他生活在这座小镇,很清楚有些事情是夸大其词,所以起初听到那些满天夸赞声时依旧不以为然,有本事硬闯来我云家啊?
林逍冷冷一笑:“你可知当日凌家七大长老齐齐站在我面前连动都不敢动,你算什么东西?”
在他说话之间,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那翩翩公子的面前,右手探出抓住后者的脖子,眯着双眼,放出危险的光芒。
“小凯!”
一个中人之姿的少妇从一条小巷子里跑出来,看到自己儿子竟然被人钉在墙上,当即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她是云峰天的小妾,虽然云凯是庶出,但一身天赋也还算不错,在众多子嗣之中也算是上佳,除了那位嫡长子以外基本就没有了对手,所以为了争夺家中地位,这个儿子对于那妇人究竟有多么重要。
“快放开他!”风韵犹存的少妇声嘶力竭的呐喊,宛如街边吵架的泼妇。
林逍冷哼一声,“括噪!”
一声落,他便是将这个挑衅他的公子哥砸落在地,骤然发力,以手作刀,斩断一臂。
云凯红着双目仰天惨叫,猩红的血液瞬间染红这位公子哥的白衣,看到自己儿子这幅模样,妇人双手捂嘴,随后就要杀过来。
林逍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少妇,后者瞬间如坠冰窟,那冰冷的寒意,好似万年冰川融化之后带来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没有抗争的欲望。
“这是你挑衅我的一个小小惩罚,希望你下次看人看准一点,承认别人比你强,不难。”
说完这句话,林逍缓缓起身扭头走向云家中心方向,却刚好看到闻讯赶来的云家大小姐。
后者怔在原地,看着他那右臂上渗满鲜血,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僵硬。
林逍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暗暗心惊,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脾气暴躁了?不对,他不觉得自己的脾气变暴躁了,但是仅凭对方挑衅就变成这样?
他不知道,忽然闪过一丝迷茫,甩了甩脑袋,抛去这种令人不爽的思绪,然后走到云玲面前。
“章大哥呢?人在哪?”
云玲下意识嗯了一声,然后回过神来,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心中复杂五味陈杂。
“放过他们吧,章家主在给爹爹疗伤,已经接近尾声了,现在爹爹伤势算是稳住了。”
林逍只是淡淡点头,而后又想起什么,冷笑道:“你求我还求的少吗?已经廉价了,是我自己主动放过他们的,不要怀疑我一开始说的话。”
云玲愣了一下,之后则是低着头走着,与这个男人并肩前行,好似有一种威压,令她不敢抬起头来。
她不知道她怕他什么。
有了云大小姐的带路,一路上不敢有人阻拦,很快就来到最大的院落。
里面除了章奉先以及云峰天以外,还有两人,一人则是云母,一人看起来和云玲长的颇为相似,样貌平平,却气宇轩昂,似乎有上位者的气质。
应该就是云家嫡长子了。
没有理会这些,才走进院落中,章奉先刚好走出房来,拿抹布擦拭了额头的汗水,和感激淋涕的母子拱了拱手,低声说着什么。
云玲当即走过去,“我爹爹好了吗?”
章奉先瞥了一眼站在门口不愿进门的少年,点点头:“暂时没有大碍了。”
“谢谢章伯伯!”云玲连忙鞠躬。
章奉先摇摇头:“你该谢的不是我,要不是那小子出面,这闲事,我是万万不想管的。”
云玲看了一眼过家门不入的白衣,“算了吧,我怕过去跟他多说一句就被他砍了。”
章奉先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平日里娇蛮的大小姐也会有害怕的事,而且还是如此印象深刻。
林逍摆出一个笑脸:“章大哥,咱们走吧!喝酒去。”
章奉先咧嘴一笑,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向那边,很快就出了门,拐角消失不见。
云家大少爷以及云母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几经想要上去挽留,却看到少年那半边血腥,不敢上前。
云玲看着大门,怔怔出神,呢喃自语说着什么,但是没有人听得到。
床榻上,云峰天身穿薄衣,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有了前车之鉴,云家人哪里还敢阻拦半步?特别是刚才那母女两人,都不知道跑去哪里哭泣去了,可惜林逍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想来以后也找不到人了。
出了云家,道路上两旁的百姓还是指指点点,哪怕已经收敛许多,但还是让林逍暗自摇了摇头。
到最后忍不了了:“那些连家都没有的,怎么不去想办法?还在这里吃瓜,是不是傻了一些?”
这句话果然奏效,有小部分的人当即面露颓然,没有房子,这不得要么付钱住客栈,要么露宿街头?他们又不是那些市井流氓,如何受得住天寒地冻?
章奉先也在出来之时通过下人的窃窃私语知道了少年的所作所为,虽然心中有些惊讶他什么时候这么暴躁,但还是没有疏远。
两人来到一家酒馆中,那掌柜的好似老鼠见了猫一样抱头乱窜,不多时就没了人影。
倒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稚童走过来,“两位客官,不知道你们要点什么?”
林逍笑了笑:“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出来!”
“这得问我爹了。”稚童一脸为难低着头。
章奉先两人会心一笑,暗道一句滑头小子,“放心,少不了你的银子,到时候可得吃很多好东西了。”
稚童一脸惊喜,看了一眼那满是血污的衣衫,没有一丝害怕,“好嘞客官,稍等啊。”
说着,这小家伙便是屁颠屁颠的跑去后厨,但是这份胆量,可比他爹厉害多了。
章奉先忽然问道:“要不要换身衣裳?”
林逍看了一眼窗外,再看看屋里面被吓跑的空无一人的客栈,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