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祖母对她道,“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她才起身离开。
柏春送她出了院子,
“二姑娘。”柏春叫她。
她收回神,“柏妈妈,有何事吗?”
“二姑娘可常回来看看老夫人。”柏春道,“老夫人时常念叨你。”
“我知道了。”她点头,“我会常回来看祖母的。”
她要去向爹爹说一声,戚曳与萧时廉已经回去了,大姐和大姐夫也正要走。
“我还以为二妹妹已经走了。”戚玉抱着春儿,对她道。
“我与祖母说了会儿话。”她解释道。
“月儿,你过来。”戚侍郎叫她。
她走过去,唤了声,“爹爹。”
“你今日看起来心事重重,是府中发生了何事?”
刚才戚玉戚曳他们都在,他不好问她。
“回爹爹,府中并未发生何事,一切都好。”她低着头,回答道。
“外面的人都说你与平阳郡主亲如姐妹,平阳郡主平日里也待你极好,可是当真如此?”
戚月不说话,他便知外面所传皆为虚言。
他又问,“穆迟可欺负你?”
她摇头。
戚侍郎不信外人的话,正室与妾亲如姐妹,这样的话,叫他难以相信。
他不放心,于是又问,“穆迟待你可好?”
她犹豫后,点了点头。
他待她,是好的,只是不是她要的,独一无二的那种好。
“穆迟待你好就好。”说罢,戚侍郎又不放心的叮嘱她道,“可千万不能学你母亲,无事生非。”
“知道了,爹爹。”
戚侍郎也累了,“好了,你也回去吧!”
“是,爹爹。”
戚府门外,只剩下穆国公府的马车。
“春燕。”
“小姐。”
“回去吧!”
“是,小姐。”
回了穆国公府,她听说穆迟还在平阳郡主那儿。
她还听说,平阳郡主有喜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春燕担忧,平阳郡主有喜了,小姐为何好笑得这般开心?
“我替她高兴。”
高兴?
春燕不懂。
“回去吧,他今日不会来了。”
她说的没有错,穆迟今日没有来,一连三日,都未见他身影。
她也没有去找他,也不责怪他那日不陪她回戚府。
第四日,他来了。
“月儿。”还未进屋,他便唤她。
她听见了,可却装作没听见。
他向她道歉,她说没关系。
他说她有身孕了,她说恭喜。
他问她想要什么,他都买给她,她摇头,说我什么都不想要。
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于是握着她的手,担忧的问她,“月儿,你怎么了?”
她还是摇头,“我没事。”
她不赶他走,也不留他。
“月儿,我今日不走。”
她点头,“好。”
她的不吵不闹让他害怕。
夜里,他抱着她,问她,“月儿,你到底怎么了?”
她笑着摇头。
他不信,“当真什么事也没有?”
她语气肯定,“当真什么事也没有。”
“没事便好。”
他好似放下心来。
夜深,她听着他平稳而有规律的呼吸声,脑子里一片安静。
她什么也没有去想,只是了无睡意。
隔日穆迟醒来,身旁已没了人。
他猛地坐起。
“月儿。”
“月儿?”
他唤她,可无回应。
起身,套上衣裳,推门而出。
戚月披着外衣,就站在院子里。
“月儿。”他从身后抱住她,“你怎起的这样早?”
“醒了。”她道,“便睡不着了。”
翠萍又来了,说平阳郡主忽地肚子痛了起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穆迟立即松开了她。
他问翠萍,“可去叫大夫了?”
翠萍摇头。
他着急道,“还不快去叫大夫。”
不知为何,她想笑。
可她不能笑,她转过身,对他道,“快去吧!”
穆迟没有迟疑,抬腿便往外走,翠萍也赶紧跟上。
“小姐,平阳郡主她定是故意的。”两人走后,春燕忿忿不平的说道。
她没说话,故意就故意吧!
平阳郡主见穆迟来了,眼泪瞬间便往下直滑落,叫穆迟看了,心疼不已。
他安抚她道,“已经去叫大夫了。”
可她只哭不说话,穆迟也不知所措,只能抱着她,不停的安抚着她。
大夫很快便来了,替她看过后,表示并无大碍。
在与大夫再三确认后,穆迟终才放下心来。
不知是不是哭累了,她睡着了,只是手还紧紧攥着他的。
另一边,戚月又吐了。
春燕惊慌不已,“小姐你怎么了?”
她朝她摆了摆手,漱了口后,用帕子擦掉了嘴角沾着的水珠。
她深呼了口气,“春燕,去请个大夫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春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她坐在屋子里,手抚在平坦的肚子上。
春燕喘着气回来了,“小姐,大夫来了。”
大夫道,“小夫人这是有喜了。”
“小姐有喜了?”春燕惊喜不已。
因为之前有过小产,大夫便叮嘱的多了些,春燕一一仔细记下。
送走了大夫,春燕高兴的说要把这事告诉穆迟。
“不要说。”
“为何?”春燕百思不解。
“你听我的话吗?”
“我是小姐的丫鬟。”春燕连忙道,“当然听小姐的话。”
“那就不要告诉他。”
春燕虽不明白,可还是点了头。
“我听小姐的。”
平阳郡主有喜的事很快便传遍了穆国公府上下,梁氏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敲锣打鼓告知全京中的人。
太后也差人送来了许多的名贵补品。
沈簇也听说了,只是不知为何,她突然孕吐的厉害,萧时廉心疼不已,可又没法子。
他每日都哄着她,“阿曳,再吃些。”
她摇头,“再吃又要吐了。”
他瞧着桌上没动几口的菜与米饭,这才吃几口,愁眉不展,他不知女子怀孕竟这般辛苦,他记得当初母亲怀时钰时,胃口极好。
沈簇是当真吃不下了,见他愁眉苦脸,她笑着安慰他,“许是过些日子就好了。”
萧时廉心疼她,“阿曳,我们只要这一个。”
她不解,“为何?”
萧时廉眉头皱的极紧,“我不想你再遭一次罪。”
她笑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