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喜曳并不惊喜,甚至撇开了眼睛。
“阿曳。”
是萧时廉回来了。
看见萧时义手上的兔儿,他皱起了眉,“二弟,你怎又猎了兔儿?”
萧时义拎起兔儿,递向乳母怀里的萧喜曳,“我给大侄儿的。”
“这半月你已经送来三只。”萧时廉无奈道,“我这院里又不是兔窝。”
萧时义望向墙角的三只木笼,心疑大哥院中何时有这样多的兔儿了。
“最后一只。”他道,“下回我再给大侄儿猎些别的玩意儿回来。”
萧喜曳眨巴着眼睛,他困了。
秋末,平阳郡主诞下一女,十日后,戚月也产下一子,取名穆钧毅。
得知戚月产下一子,平阳郡主大发脾气。
翠萍在一旁惶恐不安,汗不敢出。
梁氏也因为戚月产下男子而对她变了态度。
戚月身怀六个月时,平阳郡主才知她也有了身孕。
她使了不少法子,可她每回都是安然无恙,后来,她便闭门不出,穆迟虽常伴在她身旁,可她知道,他惦记着她。
萧喜曳半岁时,二叔成亲了。
今日的萧府十分热闹,萧家上下,无人不高兴。
这也是萧喜曳第一回见人成亲,难免有些兴奋。
她趴在娘亲怀里,身旁的爹爹一直想要将他夺过去,他才不肯,他要紧紧粘着娘亲。
萧时廉吃这小子的醋,他对沈簇道,“阿曳,叫乳母抱他下去,这儿吵闹的很。”
确实有些吵闹,她点头,“好。”
萧时廉立即叫来了乳母,萧喜曳也要看热闹,自是不愿意,可爹爹力气大,一把将他从娘亲的怀里夺走,下一秒,他便被换到乳母怀里。
“带他回屋。”萧时廉吩咐乳母道。
乳母自是点头听从。
萧喜曳被抱走后,萧时廉便握住了沈簇垂在身侧的手。
“阿曳。”他叫她。
沈簇转过头看他,“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喜爱我了?”
沈簇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这样问,可还是回答了,“没有。”
萧时廉似是有些不信,于是她问,“为何会这样问?”
“自从有了那小子,你都不爱看我了。”萧时廉紧扣着她的手,好似十分委屈。
沈簇哭笑不得,什么那小子。
“早知就不要他了。”萧时廉后悔的埋怨道。
沈簇故意逗趣他,“要不把他再塞回我肚子里去?”
“阿曳又说笑。”萧时廉也知她是故意逗趣自己,“都这般大了,还怎么塞回去?”
萧喜曳被乳母抱回了屋。
他不高兴,任凭乳母怎么逗弄他,他都面无表情。
萧府今日来了不少宾客,太子来了,裴嘢也来了,朝中的大臣也都来给萧盛远贺喜,一如他们成亲那日,热闹非凡。
萧时廉如今还是不喜他,看见他时,他扣着沈簇的手更紧了些。
沈簇忍不住笑。
“阿曳你笑什么?”
沈簇当然不能说自己笑什么,她对他道,“你凑近些,我告诉你。”
萧时廉自是顺从的弯下身子,凑近了她。
沈簇无需踮脚,在他凑过来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萧时廉似是有些愣住,连反应都比平日里慢上半拍。
“阿曳。”他唤她。
“嗯?”
“你让我凑近些是为了刚才那一下?”
“嗯。”沈簇大方承认。
“阿曳,再来一次。”说罢,他将脸又重新凑到了他面前。
这回,沈簇只需点下头,便能亲上他。
不过她拒绝了,“不要。”
“为何不要?”萧时廉不愿意,“阿曳,我要。”
沈簇拿他没办法,只好又亲了他一口。
这下萧时廉高兴了,再次直起身子抬头后,嘴角都噙着笑意。
刚才萧时廉与沈簇之间的亲昵,戚延燊都看见了。
他带着夫人朝两人走过去。
沈簇看向两人,唤了声,“三哥哥,三嫂嫂。”
三嫂嫂笑道,“五妹妹与妹夫成亲这样久了,还是这般恩爱。”
沈簇也笑,她问,“三哥哥与三嫂嫂何时来的?”
“刚到。”戚延燊回道。
“快些进去坐。”萧时廉招呼两人道。
三嫂嫂点头,“好。”
“阿曳。”萧时廉在她耳旁道,“今日叫乳母带那小子睡。”
萧喜曳这几日一直睡在他们房中。
沈簇问他,“为何?”
“阿曳。”萧时廉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们好些日子没做那事儿了。”
沈簇还没明白过来,她又问,“哪事儿?”
萧时廉贴近她耳旁,与她说了是哪事儿。
旁人并不知萧时廉说了什么,只知萧大公子的夫人红了脸。
萧时义娶的是工部员外郎的女子,叫安玉。
沈簇见过几回,确实是知书达礼,温良贤淑,叫人看了就喜欢。
萧时廉还在为方才沈簇亲她而高兴,可看见裴嘢朝他们走来时,立即敛了脸上的笑意。
他捏了捏沈簇的手,正在看热闹的沈簇转过脸看他。
“怎么了”三个字还未问出来,便听见他叫了声“玉王爷”。
她转过身子,朝来人行了礼。
其实裴嘢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走到这两人面前。
方才两人亲昵的行为,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去看。
眼不见,心便不想。
可眼见了,心如何不想。
走至两人面前时,他便后悔了。
萧时廉对他仍旧有敌意,他怎会看不出。
只是她,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招呼着他进去坐。
“九弟。”太子在身后叫他。
他停下,转头去看太子。
太子身旁还跟着太子妃,两人瞧着倒是琴瑟和鸣。
“九弟今日怎一人来了?”太子携着太子妃走到他身前,询问道,“怎不见玉王妃?”
一月前,他纳了正妃,大学士的女子,原本这女子是要送入宫做妃子的,可不知为何,皇帝一道旨意,将她许给他做王妃。
“她今日身子不适。”他替她解释。
她确实身子不适,自从进了王府,她便病了。
请了宫中的太医来看,说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治。
他问过她,可她不愿说。
既不愿说,那就作罢,本就是奉旨娶她,何来感情一说。
太子也未再追问,他本就是随口一问,又不是要看他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