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跑到白景云房间的时候,白景云正在烛光下处理着自己的伤口,地上一卷卷的血色布条散乱着,他抽出一块干净的布条重新缠绕好,伤口还未愈合,动作过大,扯动了伤口,“咳咳……”他的嘴角划过几滴血迹,被他抹去。
叶澜所拿起的剪刀,是白景云特意放在那里的,上面涂满了剧毒,本想着给落悠悠自保,谁知,竟让叶澜有机可乘,但看到叶澜举着剪刀冲过去的时候,他才会奋不顾身地用自己的后背去挡,虽然服下了解药,但还是有些残毒遗留在体内,若是普通人,便可当场丧命。
他拭去嘴角的血珠,从一个白瓷瓶里拿出一颗小药丸吞下去,老头子的东西,还是这么厉害。
窗前平静燃烧的蜡烛突然急促地晃动了几下,白景云瞥见,几下收好地上的布条,披上衣服,“谁?”。
“是我。”叶澜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
他顿了一下,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本书,随意翻开了一页,“何事?这么晚还没睡觉?”
“落……不,师妹她出去了。”
白景云皱眉:“这么晚去哪了?”
“去……去师祖的墓了,我看到她打开了墓,走了进去,我怕有什么危险,师父先不要责罚她,还是先去看看她吧!”她话音将落,身边一阵急促的风,“啪”地一声,屋内的灯熄灭了,房门大开,“师父?”她一眼望去,哪里还有白景云的影子?
白景云听到落悠悠进入墓里的消息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她要去干什么,当初和落云说的时候真是大意了,让她听到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师父设计的墓,可不是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他的眉头紧蹙,希望她还没有碰到那东西,
他瞬间赶到了墓前,手伸到了机关上,可那机关却没有任何反应,纹丝不动!
“该死!”
师父说过,这个墓每次只能进一人,想要进去,只能等里面的人出来!
“落悠悠!”他低吼了一声,无人应答。
“落悠悠!听到了回答我!”他又吼了一声,撕喊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他们精气被掠夺。
她动了往生石!
往生石救命也夺命!
他来不及多想,微闭上眼睛,凝聚力量在拳头上,大力砸下去,“轰”地一声,飞石四溅,门口的砖石被他砸出了一个洞,顾不得手上流淌的血迹,他几步冲了下去,“落悠悠!”
昏暗的甬道尽头,一个女孩子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呢喃细语,手上紧握着往生石,他快步冲进去,将她抱起,“不要,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昏迷之中,她还是在重复着梦里的呓语。
“落悠悠,醒醒!”他晃了几下,落悠悠沉沦在这个梦里,单靠着她自己的力量完全走不出来,在他的话里颤抖着,眼角盈盈几点泪水划过,手上的往生石时忽闪忽明,还在大量掠夺着周遭的生气,他从她手里抠掉了往生石,抓起掉落在一旁的千灵灯还有压在棺材下面的本子,快速离开了地洞。
洞口,叶澜张望着,见两个人出来,凑上去:“师父,师妹她没事吧?”
“滚开!”他一张将堵在门口的叶澜给推倒,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师父”叶澜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眼看着两个人风风火火地从自己的面前闪过……微微攥着拳头,眼泪说落便落,“凭什么,她犯错了,她为什么不受惩罚?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她?我的脸受伤了你却当没有看到一样……我也是你的徒弟啊,我明明比她更早,这不应该先来后到吗?”
她紧抿着嘴,委屈的泪一滴滴砸在地上,浸入土中,凌乱的头发沾染上了几滴泪,贴着她的脸颊,愤恨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与屈辱,仿若落悠悠夺走的不是她的宠爱,而是她的命!
叶澜的指甲生生地抠进泥土里,媚眼邪佞,一声低唤,招来了一只绿色鹦鹉,“父亲,计划失败,东西被人拿走了,请求下一个指示。”语落,她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划过一抹妖邪浅笑,“落悠悠,你比我想的要厉害,那接下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赶不走你,我便杀了你。白景云的眼里,只能有我,他的徒弟也只能有一个!”
她一步一步地走回山庄,看着白景云的房间里烛火明媚,忽而想到了些什么,“碰了往生石的人是活不长的,落悠悠这回是你自己寻死,可不是我要你死!”她心满意足地回到外屋,阖上了门,静等着明日的讣告。
自作孽不可活!
果然老天爷都是向着她的。
白景云的房间里,灯光昏暗,抱着落悠悠导致他背上的伤口再一次撕扯,硬生生将快要愈合的口子撕裂了,犹如刀割,他顾不上疼痛,将人放在床上,不管背上的伤口已经血迹斑驳,翻开从地洞里带出来的书,那本书记载了他师父的毕生所得,为防奸人争夺后危害苍生,便随棺入墓了,只是不曾想到头来还是让他给拿出来了。
“往生石,救命夺命,非紧急不可使用,中招后得不到救治,两个时辰内必亡。”他深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若是自己去晚了一步会如何?如何向落兄交代。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救治办法。
“需有内功深厚之人灌血救命,日后共享真气,共担喜怒,人亡则缘数解。”
白景云犹豫了一下,自己身上毒素未尽,贸然灌血,必会使她也中毒,她身子娇弱,必然承受不起这么强的毒素,若是被这毒素夺了命,岂不是弄巧成拙,又该如何交代?
此为其一。
其二共享真气,便是共担生命,只怕自己的身份会招来祸端,他年自己若惨遭毒手,势必连累她共赴黄泉。
但是此刻,已无他法。
他灌下了白瓷瓶里剩下的所有解药,不顾师父“是药三分毒”的劝告,妄图强行压制毒素。
随手拿起桌上的刀刃,面无表情地一刀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