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移形换影采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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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苦苦在岐山集市下找了半响,也丝毫没见到团团的身影。林水儿又急又气,可却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又气呼呼的随着祁天临上了山。

  庆劳施却一脸客气的模样,询问了林水儿父母系谁,家住何处。

  那林水儿却眼中似含了泪光,道自己已然没了父母,也没了家,如今四处流浪漂泊。

  祁天临想道,这林水儿一见便是娇生惯养,怎可能没有父母,那模样看起来倒像个大小姐,只怕还没有流浪漂泊过,只是这胆子倒是鲁莽。可见她眼中隐隐泪光,便又不好拆穿,只得任凭她胡说一通。

  庆劳施却点点头,沉吟了一番,就答应让她暂住一段时间,也好随着祁天临上山采药,休养生息,再作打算。

  这几天祁天临赶紧又忙活起了正事,替师傅上山采药,很是勤勉,回来便服下师傅为自己熬制的汤药,更觉体力倍增。而林水儿却是怏怏不乐,成天窝在小屋里,只是吃饭睡觉,似乎没了一点生气,又偷偷下山找了几回,可那兔子一会儿功夫就能蹿得无影无踪,又怎能寻到它那敏捷的身影?倒是说不定被谁逮走了去,熬成汤喝也说不定!每每想到这里,林水儿就伤心不已,那双眼睛早已雾气蒙蒙。

  祁天临这每日照顾着她,自是知道她伤心,便心生一计,偷偷在岐山后面茂密的树林中,布置了一个机关重重的陷阱,大小刚好能捉到兔子类的动物,只要有动物踩到,便会坠入那坑中,坑壁被打造得十分光滑,又被覆盖住,从里面很难打开,如此以来,若是能够给林水儿再捉到一只兔子,她的心结不就能够解开了吗?况且,如果那捕到的兔子很像团团,还可以直接说是团团回来了!

  如此一来,便向林水儿好加劝慰。那林水儿失了团团,眼泪不知流了多少,倒也没有起初那般伤心欲绝了,毕竟年岁仍小,闷在屋里也是无聊,便应允了祁天临,说明早和他一同上山采药去。

  天刚蒙蒙亮,两个小小的身影就从半山腰的屋子里窜了出来,一前一后的走着,山路崎岖不平,爬得速度却很快,尤其是祁天临,走在前面,不时用砍刀砍掉杂草,在小径上摸索着前进的道路。

  “哟,看不出来,你爬起山来,倒是还挺在行。”林水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

  祁天临笑了,停下了脚步,正好已经爬到了拐弯处的大石头旁,便说,“咱们先停一停,就在此处采一些常见的药材吧。”

  林水儿点头,见那大石头,却又想起了当初抱着团团在此处初次见到祁天临的场景,而转眼间,自己唯一的可爱伙伴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禁又伤感了起来。

  只见那石缝中的绿茯芩微微飘摇着,一簇簇的在晨光中摇摆,倒很是好看。

  林水儿一心采着绿茯芩,采了怀里全都是,仍然手指飞舞,拔得飞快,像是在刻意麻木着自己似的。

  扭头一看,那祁天临却还小心翼翼的采着,只是采了少少几根。

  林水儿不禁笑道,“我还说你上山厉害,没想到采药却如此不行,这也太慢了吧!”

  听她这么一说,祁天临有些难为情起来,采药确实有些精细,他并不擅长,而师傅也只是粗浅的教自己怎么辨认这些草药,并没有真的手把手教自己怎么采,用什么指法,该注意什么,他又怕采回去的药坏了师傅的事,便只好小心翼翼,不敢粗心,速度便慢了下来。

  祁天临见林水儿采了满满的一捧,很是钦佩,问,“你采得怎是这样快?”

  林水儿那黑玉般的眼睛转了一转,心想虽然是采药,却已经用了自己的独家绝技,虽不能轻易传人,但教这小子采药的方法,倒有什么使不得?便嘻嘻笑道:

  “因我有独家诀窍,你若是肯叫上一声大侠,我便教你如何采。”

  祁天临思忖了一下,道,“倘若你真的打算以后成为一名大侠的话,叫你两声也未尝不可,只是这……”

  没说出来的话却是,如今林水儿虽然一心想成为什么大侠,可做得却是偷鸡摸狗之事,实在让人无法把大侠两字说出口。这般想着,祁天临不禁问道,“既然你一心想要当大侠,为什么还要偷东西?”

  此话一出,只见那林水儿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响,气得发抖,尖声道,“你个呆子,谁偷东西了,做大侠,难道就不该劫富济贫吗?我那是行善事,做好事,你又懂些什么?难不成大侠就只能打打杀杀,不许把恶人的银票抢了去吗?”

  林水儿伶牙俐齿,话语像弹珠一样蹦出来。祁天临想了一会,竟然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再者也不愿再和她争辩,于是便好意劝慰,只见那林水儿仍旧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似乎刚刚祁天临的话是大不敬似的,祁天临便只好依了她,道,“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以后便叫你大侠,好不好?水儿大侠,你若是不愿教什么采药的方法,也就罢了……”

  林水儿见他终于松了口,还叫了大侠,便喜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眉飞色舞道,“怎得不愿意教,这又有什么的?只不过什么水儿大侠,真是难听死了!你该叫林大侠才是!”

  林大侠?祁天临似乎觉得这个名号有些耳熟似的,似乎听别人提起过,什么大名鼎鼎的林大侠,心生疑惑,难道这林水儿的父母就是江湖中传言的林氏夫妇?未免没有那么巧的事把!又怕提起这些惹的林水儿不高兴,祁天临便按下疑惑,不再提起。

  林水儿眉开眼笑,两弯眼睛像是月亮一样绽放出华彩来,却是伸手开始比划,教起了祁天临。“我知道你没什么魂力积蓄,所以教的这些也只是些手上功夫,以后倘若你真是入了学院,大有长进的话,不妨再时时回忆起这些,对你一定很有好处。”

  祁天临想到,这林水儿才多大年纪,就把魂力挂在嘴边,要知道,修炼魂力也未免太遥不可及,只怕这林水儿也只是虚张声势,但仍是老老实实应下了。

  “这套指法名为移形换影,原本是套拳法,不过你现在练拳确实不妥,用在这采药上,倒是很合适!”林水儿笑道。

  想必林水儿把这套拳法化为了指法,然后拈起东西来飞快,才能偷到那么多东西吧!祁天临想着,也笑了出来。笑了出声,自知不该这样想水儿,便又严肃了下来,老老实实跟着林水儿一套一式的打了起来。

  这套移形换影本来是林水儿家里传下来的,林水儿也只是学了个皮毛罢了,可偏偏四处流窜,偷鸡摸狗之时,把这套拳法稀里糊涂的打出了自己的韵味,倒是不知不觉间与那正统的拳法有很大出入了,竟是有些古怪又犀利的味道。

  打了数遍,祁天临气喘吁吁,却见林水儿还面不改色,不禁叹息,歇息了一会,又勤加苦练起来。

  “你一边练习,一边采药,岂不是更好?”林水儿笑道。

  祁天临点点头,便采起药来,只见果然和之前大不相同,指法飞快,甚至有时候速度太快,以至于会把草叶掐断,他心疼的捡起了被掐断的叶子,手法又轻柔了许多。

  “这套移形换影本来也没什么讲究嘛,你用来采药,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了。”林水儿在旁道。

  祁天临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朦朦胧胧之中开了一扇窗户一样,又看不清那透出的是什么光。他觉得林水儿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但似乎和常理中的道理并不一样,更和江湖上那些所谓的拳法大相径庭。他听师傅说,那武林中的高手,每家的拳法练到极致,便和魂力结合起来,威力又要大上许多,而每家的拳法都有其精妙之处,往往就是这精妙之处才能让威力爆发出来。这林水儿虽然大方的教了自己很多,什么移形换影,可细微之处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胡乱的带过,所以也并不算偷学别家的武术了。

  祁天临如此一想,便踏踏实实的按照林水儿所说,开始一心一意的采起药来。只见他左右手各自伸出去,先瞄准目标,继而接二连三的出手,脚步更是连连变幻,这要求眼、手、脚高度的集中,更要动作一致,才能达到林水儿所说的“移形换影”的效果。

  转眼间,天便黑了下去,林水儿笑道,“没想到你这家伙看上去有些愚笨,痴痴傻傻的,学起功夫来倒还是挺快的,比我们家那些蠢物们聪明百倍!他们只知道一味求别人,问那精妙之法,却不知道自己去练,而你是看着愚笨,却在实践中自己渐渐琢磨出了精妙的地方,我看你采药起来,简直快要比得上当年我学的时候了!”说着便拍起手来,很是高兴。

  祁天临装作没听清楚的样子,把什么“我家那些蠢物”都统统忽略了,只是看了看天色,道,“这天色已经晚了,天黑了,山鬼要出来了,咱们赶紧回去!”

  林水儿却一笑,“你都会了些移形换影,难道还怕那小小的山鬼不成?”

  祁天临摇了摇头,看来林水儿还没有见过鬼怪,不晓得他们的厉害,所以才会这样说,那普通的一个山鬼,战斗力就足以抵过三个成年人,指甲似尖刀一样,岂是凡人能够抵挡得住的!他只是赶紧收拾起了东西,催促着林水儿赶紧下山。

  “好好好,你这胆小鬼!”林水儿应道,便到石缝间抱起刚刚散落的绿茯芩,却没想到“啊”了一声,只见那石缝里蹿出一条赤练蛇来,正吐着信子,嘶嘶逃走了。

  祁天临赶忙上来一看,掀开脚腕处的粗布,只见那伤口已经渗出血来,林水儿的脸色也“唰”得一下变白了。

  “这,这蛇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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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临战记 4.移形换影采药法